对于李忘忧而言,这些灯谜其实并不难。
唐时的灯谜大多都是猜字谜,这其实也是有规律可循的。至少比起后世那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脑筋急转弯,灯谜对于研究过的人而言,反而简单了许多。
后世甚至将猜灯谜的方法,总结出了二十条规律,什么正扣法、反扣法、增字法、损字法等等,不一而足。
李忘忧信步走到下一个花灯前,抬眼看去,花灯下悬挂的谜面是“飞燕凌空,打一秦朝人物。”
他略一思索,便立刻扯下了那谜面,却也不着急去找博士验证,而是继续在花灯间信步游走猜谜。凡是猜出了答案的灯谜,他都将谜面从花灯上轻轻拽了下来,攥在手中,准备待会一起去酒楼博士那里对答案。
不过他这番举动,看在旁人眼中,就很怪异了。
之前那几位出声的儒生士子,见李忘忧这般如同玩耍一般,几乎不加思索便取下那些灯谜,便愈发的不满了。
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位小郎君,没有猜出谜底,就莫要这样胡乱取走灯谜。你这般胡闹,让我等还如何猜谜?”
“没错,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不管猜没猜中,都这般将灯谜撕掉,旁人还如何猜?”
“小郎君这般胡闹,岂不是辜
负了这酒楼东家的一片好心?”
面对几位儒生士子的指责,李忘忧都不免楞了一下。自己猜自己的灯谜,关这几位屁事?正义感爆棚到这种程度了吗?你们怎么不去拯救地球呢?
待他左右看看,见到周围不少花容月貌的小娘子们,都正捂嘴轻笑,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时,他立刻明白过来了。
感情这几货是精虫上脑啊,这就好比雄孔雀发情期时,要在雌孔雀面前开屏一般,需要展示自己身上的“羽毛”求欢。
而自己很不幸的,成为这几位“雄孔雀”,妄图展示自己羽毛的道具……
李忘忧不由笑了,笑得十分开心:“诸位,你们怎知我是在胡闹?为何我就不能是已经猜到了这些灯谜的谜底?”
他这话,让那几位儒生冷笑连连:“开什么玩笑,这些灯谜岂是你这小郎君能猜出来的?据某所知,这些灯谜,俱是这酒楼的主家,重金请当世大儒为其编写而成,为了便是今日上元节与人同乐。你这般不守规矩,岂不是辜负了主家的一片心意?”
“说得不错,看你这小郎君打扮,也是读书人,如何这般有辱斯文?你也是携女眷出游,切莫如此肆意妄为,丢了我大唐读书人的脸面。”
“哼,不学无
术!你当这灯谜是蒙学之中,用来玩闹的游戏吗?”
这几人见周围不少人都将目光投来,说话声音愈发提高,甚是有种捍卫大唐读书人风骨之意味。
李二与长孙皇后、杨妃、美女上司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李忘忧这边的动静,不过待听明白那几位儒生口中话语后,却个个眼角带笑,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甚至牛勇牛武,想过来呵斥这几位不知尊卑的儒生,都被李二用眼神给阻止了。
居然还有儒生,敢斥责李忘忧不学无术,这在李二看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如今李忘忧在长安城士林之中,名声可以愈发的响亮。且不说平康坊妓家纷纷传唱的诗作,便是《陋室铭》那几篇文章,也足以让其流芳百世了。
若不是因为李忘忧的年纪实在偏小,尚未及冠,恐怕真要被尊为文坛大儒了。
即便如此,如今却也时常有长安城中的读书人,赶去户县定周村李府,想要投上自己的诗作文章,请李忘忧指点一二。
对于这些找上门来“粉丝”,李忘忧都是敬谢不敏,不予理睬的。
开什么玩笑,他不过是抄袭了一些诗词文章,用来装装逼还是可以的,但指点什么的,那纯属自取其辱了。
别看李忘忧从小
就被爷爷逼着学习古文诗词,但真要论起来,恐怕大唐这些从小就浸泡在杂文诗赋和策论、律令、帖经、墨义中的读书人,随便就能秒杀了他。
李忘忧又怎么会自取其辱,去指点什么诗词文章,那不是自曝其短吗?
被拒绝的多了,如今长安城中倒是都传说,户县伯李子忧,不近人情,相当孤傲……对此,李忘忧也只能苦笑摇头,这算不算是当文抄公的后遗症?
总之,包括李二在内,满朝文武,对于李忘忧的才学,那都是由衷钦佩的。即便是五姓七望这些世家,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这一点。
所以今日太极宫中,王仁佑、郑元寿听闻李忘忧说出那对联,才迫不及待想要表现一番,顺便打击一下此子。却没想到,哪怕是对联这种游戏文字的小道,也被李忘忧打击得脸面全无,甚是难堪。
李忘忧自然也没有让李二失望,听闻那几位儒生的话后,他直接扬了扬手中那厚厚一摞的灯谜:“呵呵,既然诸位都觉得某是胡闹,那便看看某到底猜得对不对吧。”
他说完便走向了酒楼门口的博士,拿起手中一张灯谜递了过去:“劳驾,我要猜灯谜,这谜面是酉时一到自然醒,打一字。甚是简单,‘星’与‘
酉’一组合,就是‘醒’字,所以谜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