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出这等让李忘忧胆寒之声的,除了程咬金,也就只有程处默那个纨绔了。
一众纨绔被满脸赔笑的酒楼掌柜与博士,小心引领到了三楼,径直推开了李忘忧所在雅室的房门。
见到雅室之中果然是李忘忧与牛武后,纨绔们都笑骂了起来。
“直娘贼,果然这小子在此饮酒作乐,居然不喊哥哥们,实在该打!”
“子忧,你这个混蛋,把我等弄得跟头驴一样团团乱转,自己去跑来酒楼逍遥自在,啧啧,居然还叫了歌姬!李忘忧!你这混蛋学坏了!”
“诸位,莫与这小子废话,今日非要好好灌这小子一顿不可,否则不解我等心头之气!”
“这个混账,把我等支使去操持那忘忧善堂,自己却跑来快活,诸位兄长,今日万万不能饶过这小子!”
纨绔们一见李忘忧,便喊打喊杀起来,原本已经喝得晕乎乎的李忘忧,一看着阵仗,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酒意都清醒了许多。
他自然知道纨绔们为何这般,自知理亏,连忙站起身来,朝纨绔们连连躬身施礼。
“嘿嘿,诸位兄长安好!子忧见过诸位兄长,哈哈,数日不见,甚是想念诸位兄长,却没想到能在这酒楼遇到兄长们,来,来,诸位兄长快坐,今日小弟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当初李忘忧心血来潮搞出来
的那忘忧善堂,如今倒是不缺银钱,但诸多事情却是需要人去做的。
三月正是春播之时,可去年关中道大面积受灾,即便李二下旨免了去年关中道的租庸调,但依旧是杯水车薪,百姓如今是嗷嗷待哺。
官府虽然也有救灾,但也不过能保证关中道的百姓饿不死罢了。
这般时候,不缺钱的忘忧善堂,倒是能发挥作用了。
有长孙皇后在背后撑腰,加上一众长安城内的顶级纨绔为之奔走,忘忧善堂在关中道各地做事,倒是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但即便有钱,这善堂却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无论是统计受灾农户,还是发放粮米,都是很繁琐的事情。
纨绔们对此也不懂,虽然他们都有各自府中管事帮衬,却依旧忙得焦头烂额。
让人来寻李忘忧帮忙,但那时李忘忧正忙着给五姓七望挖坑,哪里顾得上这些,便再三推脱自己没空,给赖了过去。
再说以他的性子,也不耐烦做这些事。历来这货都是只管放火,不管收拾的主。
李忘忧倒是没有想到,今日自己去长安城外给文载和尚送行,归途想喝酒,才无意中来这酒楼放松一番,却被纨绔们给逮了个正着。
“少说废话,子忧你这混账小子,把诸多事情都丢给我等,你且说怎么办吧!”程处默才不理会李忘忧,上
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笑骂道。
牛武知道纨绔们是与自家郎君开玩笑,也不阻拦,只是在旁笑着看热闹。
李忘忧见纨绔们这来势汹汹的模样,干脆玩起来无赖,双手一摊:“诸位兄长,小弟这百多斤就在这里了。若是诸位兄长不满意,那就任由兄长们处置便是了。”
他这副耍无赖的模样,倒是将纨绔们给气笑了,房遗爱干脆大喊一声:“揍他!”,跟着一群纨绔们一拥而上,将李忘忧给压在地板之上,好一阵蹂躏。
雅室之中的这一幕,倒是惊呆了那一众儒生。
原本他们是打算过来兴师问罪,看看一直在隔间里,不断插嘴接话的到底是何人,却没想到未等他们开口,就遇上了这样的场景。
虽然儒生们不认识纨绔们是何人,但看其衣着以及腰间那些名贵的玉器配饰,便也知是群他们招惹不起的贵人。
儒生们刚准备退回自己那边的雅室,却听到纨绔们与李忘忧之间的对话,不由一愣。
李忘忧?子忧?
儒生们不敢置信的对视一眼,激动的身体都快战栗起来,难道这便是他们之前一直讨论,那位名满长安的户县县伯,李忘忧李子忧本人?
他们再一回想方才隔间中人吟的诗,说得话……若那是小诗仙本人所说,不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难怪!
这
天底下,除了小诗仙,何人又能做出那等诗作?
一众儒生忽然觉得今日真是道祖保佑,自己等人跑来间酒楼相聚,居然能见到小诗仙本尊,实在是太幸福了。
也就是儒生们都是读书人,虽然眼中不断散发着灼热光芒,却没有像后世粉丝见到爱豆那般尖叫出声,也算是涵养极好。
不夸张的讲,如今李忘忧在这些儒生士子心目之中,与后世的大明星,也没什么区别。
纨绔们将李忘忧好一阵蹂躏,才将头发乱成了鸡窝,衣服脏成了抹布的李忘忧,从地上拉了起来。
众人笑闹过后,才注意到局促不安站立在雅室中的一众儒生。
程处默不禁好奇问道:“子忧,这些都是何人?”
李忘忧闻言看去,不由笑了。
他自然知道,这几位儒生都是方才隔间雅室里的,自己的“粉丝”。
李忘忧说道:“都是今岁参加春闱的学子,哦,对了,方才与你们隔空聊了半天,还不知诸位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