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两句话将那王宜春给怼得不敢说话,才扭头看向九陇县县令。
自从穿越来大唐后,李忘忧发现自己如今的记忆力,倒是越来越好了。很多当初爷爷逼着他看过的书,现如今却都能慢慢回忆起来。
这位九陇县县令独孤丰,李忘忧虽然不认识,却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此人。
回忆半响,他猛然想起,《全唐文》收录过一篇陈子昂的散文,九陇县独孤丞遗爱碑。
“彭州九陇县丞独孤君,有恭懿之行,柔毅之才,临官以庄,敬事而信,清白苦节,勤恪厚躬,廉而不矜……”
这篇散文,讲述的便是彭州九陇县一位姓独孤的县丞,如何恪尽职守、爱民廉洁。
莫非那篇散文,说得便是眼前这位九陇县明府独孤丰?不过虽然地名一致,姓也一致,官职却是不同。
九陇县独孤丞遗爱碑中,那位独孤君是位县丞,而非县令。
李忘忧不禁好奇问道:“独孤明府,之前可也是在这九陇县中,任少尹一职?”
独孤丰略微有些惊讶,还是立刻回道:“公爷所言不错,下官原本是这九陇县中的县丞,今岁升迁为县令。”
李忘忧闻言,倒是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独孤丰。
虽然此人算不上名垂青史,
但能让陈子昂为其做文,说明此人为官当真不错。
只看他方才能够硬顶着王宜春这位益州大都督府司马,不肯开启城门,便知此人当得起陈子昂文中对他的称赞之词。
“不错,独孤明府你做得很好。先去安抚民众吧,勿要让人都挤在这城门处了。若是僚人此时攻打县城,恐怕会多有伤亡。”
独孤丰自然听命,赶紧领着一众县城衙役,连哄带劝,将那些哭喊着想要出城逃避兵灾的百姓,都给劝走了。
牛武收缴了王宜春的障刀后,这位出身太原王氏的司马,也是在旁局促不安,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他自然看得出来,自己应该是得罪了眼前这位户县公。他久在蜀地,并不清楚长安城中,李忘忧与太原王氏之前发生的各种冲突。
不过身为当今圣人的从侄,太子帝师,即便与太原王氏不睦,他却也无奈。
五姓七望、太原王氏这块金字招牌,能让旁人望而生畏,却奈何不得李忘忧这般身份的贵人。
王宜春如今只奢望李忘忧勿要注意到他便好。
王宜春只觉得自己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尊大神?
原本他也是休沐,闲来无事,索性多请了两日假期,专程来这丹景
山观赏牡丹花。却没料到,运气那么差,居然会遇上僚人作乱。
这到也罢了,王宜春自忖能够骑快马逃脱此地,在僚人包围县城之前逃出去,却没想到遇上了一位死脑筋的县令。
他想要拿出大都督府司马的官威,逼迫一下这不识趣的县令,却又被李忘忧这位开国县公给抓了个正着。
对于自己倒霉的遭遇,王宜春不免心中暗骂,却又没有丝毫办法。
独孤丰领着一众衙役劝导百姓时,李忘忧斜眼瞥了王宜春一眼,却也懒得理会此人。
“你还待在此处作甚?等本公请你吃饭不成?”
王宜春闻言,心中却是大喜。
李忘忧不理会他,那是再好不过。
他连忙躬身施礼:“是,是,下官这便走,这便走!”
李忘忧不耐烦的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后,王宜春连那把障刀都不敢向牛武索回,转身便钻入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独孤丰终于将人群劝走清场后,又吩咐那些衙役民壮好生协助城内府兵守城,安排好县城的防御工作,才回来重新给李忘忧见礼。
独孤丰与李忘忧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这位年轻县公的秉性如何,倒是不敢失礼。
“让公爷久等了,还请公爷恕罪。”
李忘忧伸
手将其搀扶起来:“独孤明府这是什么话,本公的安危,可也在明府的手上,你安排城内防卫,乃是正事,何错之有。”
“这都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独孤明府,方才听你所言,这九陇县中只有府兵两百来人,守住县城,你可有把握?”
独孤丰点点头:“公爷大可放心,那些僚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却并无什么精良军械,就连弓箭也不多。虽城中府兵不多,但下官料定那些僚人,一时半会间,是打不进县城的。下官已然命人去益州大都督府求援了,想来不用两日功夫,援军便可抵达。”
李忘忧闻言,倒是也放心不少。
他又继续问道:“独孤明府,本公问你,这僚人为何叛乱,你可知道其中详情?”
李忘忧至今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好端端的,这彭州的僚人,怎么就乱了。
益州的僚人,李忘忧他们一行在路上,也有接触过,大多皆是“熟僚”,也就是愿意服从王化,缴纳赋税的僚人。
这些僚人却是与汉人大相径庭,不仅凿齿,也就是拔去上门牙,而且男女皆穿穿桶裙,生活习俗与汉人大相径庭。
但在李忘忧看来,这些僚人,怎么也不应有叛乱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