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东西还是他以前做保镖时候经常用到的,有时来不及去医院处理伤口,便用这些进行简单消毒和包扎。
他在水池边燃起酒精灯,将刀片放在上面用火烤热消毒,随后露出左臂上的伤口。
一个触目惊心的小小弹孔赫然映入眼帘。
该死……
他咬紧口中的毛巾,用手按压着伤口内子弹的位置,摸出个大概之后便用刀子割破皮肤,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身子不自觉痉挛一下,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绷紧。
鲜血在水流的冲击下,沿着他的身子滚落至地面,又被冲刷进地漏中,再无半丝痕迹。
倘若夕夕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被吓哭的吧。
周北笑笑,拿起用酒精灯消过毒的镊子探进伤口中去。
伴着这铺天盖地的剧痛,他大手猛然拍在浴室的圆形玻璃隔断上,几乎要嵌入玻璃中,将这厚厚的钢化玻璃砸碎——
子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出来的,身下的血水越聚越多,他脸色变得苍白,身子不住颤抖,呼吸急促。
该死——快点出来!
他用力一撬,只听一声脆响,一颗带血的小弹头在瓷砖上弹了两下,砰然坠地。
周北近乎虚脱,他无力地靠在玻璃门上,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心脏那种被压迫的痛感再度来袭,他来不及做半分休息,便拿出缝合伤口用的针和减张缝线一点点将伤口连起来。
毛巾塞在嘴里让他喘不过气,他索性拿出来丢在一旁,牙齿在下唇上咬出一排青紫印痕,他都能尝到自己鲜血的味道。
好在这伤口不深不长,只要几下缝合便能处理完毕。
揪痛和被刺穿皮肉的疼痛如同凌迟,夏惟夕根本想不到此刻大叔在浴室中忍受着怎样的酷刑。
他躲起来,把完美坚实的那一面都展现给她,做她身边最温暖的依靠。
想着她还在床上等着自己,他手上的动作就不自觉更快了些,他还得给小丫头弄一些红糖水喝呢。
想到她扬起的笑脸,他就觉得身上疼痛好像在减弱似的,天知道他是不是脑子疼坏了,竟然会连这种精神上的满足都能给搬出来。
他拿出绷带在手臂上缠绕两圈,刚刚包扎完毕夏惟夕就从门口闯了进来,他在浴室里一丝不挂,她却红着小脸目瞪口呆站在他面前,目光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个遍,最后汇聚于某点。
那个……断了?
骨头被抽走了?
“你干什么!”周北被吓了一大跳,不禁有些生气。
那些工具还散放在一旁,酒精灯还燃着,要是被她看到就难以解释了!
“我……我只是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夏惟夕可怜巴巴地说,大叔干嘛这么凶,她又不是故意来偷看的,她是怕他一只手洗澡不方便嘛!
“出去……”
她这样看着他,表情懵懂又可怜,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遮住还是该继续坦然面对她的视线……
“出去!”见她没有丝毫反应,还是盯着自己看,周北索性两三步走上前来,拎起她便将她丢出浴室。
该死,他该庆幸还是该欲哭无泪……小丫头一直注视着他最要命的地方,周围的环境连同地板上那颗子弹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