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吃过晚饭,她在屋里写作业,大叔在书房继续工作,直到要睡觉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大叔今天的反常,大叔好像沉默得过头了。
“大叔,我们睡觉吧。”她站在书房门口,不好意思地问,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大叔来催促她,她可从来没主动“求睡觉”过。
“恩。”周北抬起头来,“你先去睡吧。我等会就去。”
“喔。”夏惟夕失落地点点头,回到卧室去洗白白,躺进被窝里,关掉灯,望着天花板发呆。
大叔又怎么了嘛,每次大叔有心事的时候总要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这次又是什么?
是大叔要离开一段时间,还是大叔又要莫名其妙跟她保持距离?这苦恼是来自大叔的工作还是来自于她?还是别的什么?难道又有女人对大叔纠缠不休?
她兀自想着,忽然听到书房关灯的声音。周北摸黑进来,看到躺在黑暗之中的夏惟夕,还以为他睡着了,便直接在卧室里褪下衣衫,赤裸着身子去洗澡。
夏惟夕默默咽了口口水……即便是在黑暗之中她依旧能看清大叔身体的轮廓。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她的大叔呢?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她都爱!
不多时,浴室的水声消失,黑暗之中夏惟夕只觉得床一动,紧接着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带进坚实的怀中,大叔来了。
她听到他一番沉重的叹息,不明所以的她不由睁开眼睛,怯怯地问:“大叔,发生了什么?”
“你还没睡呢?”周北很是意外,“还是我把你给吵醒了?”
“没睡着呢。”夏惟夕伸出小手环着大叔的腰肢,“大叔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周北亲亲她光洁的额头,手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瘦弱的脊背,他沉默良久,忽然问:“夕夕,如果……如果有一道选择题摆在你面前,选择我,或者选择你的家庭,你会选择什么?”
“什么意思……”夏惟夕一头雾水,“大叔和我的家庭有冲突吗?”
“你父亲不想让我和你在一起了。”当周北说起这句话时,他竟然觉得自己很无助,他默默往夏惟夕怀里凑了凑,有些难过地说,“他想让我跟你分开,不然的话就会把你逐出夏家。”
“真的吗?”夏惟夕惊讶一声,周北听不出来她是喜还是难过。
岂料片刻后,她就忽然兴高采烈地道:“我终于要离开这个家了?那也就是说我不用再挨我姐姐的骂我妈妈的打了?太棒了!”
周北没想到夏惟夕高兴成这样,一时间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头枕在夕夕的手臂上,现在不是他拥着她,而是他在她怀里。他大手揽着她的腰肢,捏一捏她的小蛮腰,夏惟夕“哎呦”一声,这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除名?是不是要举行个仪式?我真的是做梦都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
“这个家对你来说,就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地方么?”周北诧异地问道。
“半点都没有。”夏惟夕认真地想了想,忽然改口道,“如果唯一有一点什么的话,那就是生在夏家让我认识了大叔,如果不是生在夏家,我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和大叔认识了。”
“你过去……真的受过很多苦吗?”周北心疼于她这样的反应,她急于解脱的态度让他明白,她真的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大叔不会懂的。”夏惟夕笑笑,那段回忆她不想跟任何一个人说,身上永远是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脸上永远是通红的五指印。
她住过阁楼,住过楼梯间,从小到大她没有一个玩具,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她有家却过着没家的生活,她生来就是全家人仇恨的对象。
而这些,终将过去。
“对我来说,这是种解脱。”她喃喃道,眼角忽然滑落一滴泪,那是对于未知命运的茫然,和对过去不堪生活的道别。
“所以,谢谢大叔,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