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她一切都回答得自如平淡,似乎事情原本真就是这个样子一样,即便他怀疑,他也拿不出半点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有根据的,反倒是她,始终不卑不亢,流畅作答。
“戒指是我自己的东西,是我和男友的定情信物,我并不知道先生您也有一枚同款的情侣对戒,倘若这枚戒指对您很重要的话,我明天就会收好,不会再让您看到。”
“不必了。”周北忽然摆手,迟疑良久后才犹豫着问,“她……还好么?”
夏惟夕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名状的笑容,她点点头,肯定地道:“她很好,她过着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周北松了一口气,然而那样子却又不仅仅是松一口气那么简单,听到她说夕夕很好,他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她不知道她这样逍遥自在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忍受着思念的煎熬吗?
他脸上是成分复杂的表情,夏惟夕一时间难以琢磨出大叔的心情,她已经调集一切脑细胞准备好回答更为艰巨的问题,没想到他的询问竟然到此为止。
“你回去吧,明早9点到这里就可以,以后的每一天你都需要9点准时出现。”
“是,先生。”
夏惟夕一面应着,一面却在心里暗自嘀咕——大叔怎么这么轻易就摆脱对她的怀疑和对“夕夕”的关心了,难道她在他心里,自己的地位已经轻到只是了解一下基本状况就会不再想深入打探的地步了吗?
好奇心加上不甘心,当这两种情绪掺杂到一起时就往往会一发不可收拾,此刻夏惟夕用这种心情来形容就完全不为过,她回过头走出两步后,忽然又停下脚步。
“先生不需要回家么?”
她本不该多嘴的,佣兵对于雇主的事情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干涉,哪怕只是询问也不可以。
然而两年的分别,她太想知道大叔究竟是怎么度过每一天的,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每晚都在梦中同心爱的彼此相见?
周北拿起桌上的相框,轻轻摩挲着那张被他思念温暖过无数次的相片,他轻声道:“我就在这里住,陪着她。”
陪一张相片吗?
这两年来,大叔每天都如此度过?
她忽然想起金丝眼镜的话,也就是说,大叔两年来从未踏进过家门一步,他每天都在这里,只有抱着她的照片才能够安眠?
心中五味陈杂,夏惟夕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开并非成全,而是错误。这一刻她忽然有种想问清楚一切的冲动,可是她没有勇气,始终无法告诉大叔这个现实。
为什么要守着他而不是光明正大同他在一起?
因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太多,羁绊太折磨,她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跟他每一天都在一起,省去麻烦,免去折磨,她只守护着这个男人就好,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她就心满意足。
可是她一点都不知道,大叔想要的更多,他是想要跟她在一起,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他想要给她一个家,也要她给自己一个家,他们彼此忠贞不渝,任凭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两年了,他发了疯似的挨过了两年,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在利欲争斗之间无数次了,然而他还活着。
他活在最顶端,只为扫清一切障碍等着她回来,等着告诉她说,这一次,没有任何谎言能够玷污他们的感情。
怀揣心事的两个人都兀自停在原地没有动,夏惟夕看到他抬起手来,亲吻了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她心头忽然泛起一阵感动。
然而现实却逼迫她不得不牢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她想了想道;“不知道先生和那个叫夏惟夕的女孩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很好,真的。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和他的爱人在一起。”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蓦地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欺骗真的好吗?劝大叔放弃真的可行吗?
她分明看到他摇了摇头,他说:“夕夕不会是这样的。”
他的夕夕不会不爱他,她以前是他的小尾巴,多喜欢跟在他身后,所以她绝不会撇下自己,他相信她,相信她对自己的感情。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一命。回去好好休息,再见。”
夏惟夕毕恭毕敬地点点头,关上门走出房间。
空旷、安静,整栋大厦此刻应该只有零星加班的职员,她忽然觉得大叔守在这里如同守着一座空寂的城堡,他始终是孤单的、落寞的,就好像他的幸福,只有她能够给一样。
可这只是星火般的一念,眨眼间便在脑海中消失无踪,她降至一层,走出大门,钻入早就停在那里多时的一辆车子里去。
“你还好吗?”刚上车她就听到宗世勋焦急的声音,他就坐在驾驶座上,他是来接她回家的,刚刚他亲眼目睹她从周北车上下来,她好像受伤了,一只手臂无力垂着还险些摔倒。
她怎么能这么不让他省心呢?
夏惟夕笑他小题大做,只是一点点小伤而已,犯不着这么紧张。
“我答应你来真是个错误!”他猛一捶方向盘道。
夏惟夕定定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焦急的男人,她懂他是真的为自己而心疼,她同他们兄妹生活在一起两年,两年间是他无微不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