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闻言皱皱眉头,手伸出去停在夏惟夕面前,等着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随自己离开。
夏惟夕看看宗世勋,他正不动声色示意她快走,那眼神分明在说:“小家伙,回去再跟你算总账。”
她于是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大叔冰冷的掌心中,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大叔脸上一闪而逝的动容。
他将她引到天台上,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他倚靠着雕花栏杆立在那里,身边站着他思念无数个日夜,却始终没办法用怀抱温暖的女人。
夜色寂寥,月光清冷。
周北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用力包裹住,他带着不满,低声说:“这条裙子不适合你。”
“什么?”
“我还是觉得我给选的更适合你一些,粉色的、暖黄色的,最适合你的样子。”
他的语气带着孩子气的郁结,好像在气她现在的男人眼光不够好,把她生生往成熟装扮,将她的天真烂漫悉数掩盖。
夏惟夕从来没听过大叔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的反应不过来到后来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他分明在说,他觉得自己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一个。
她莞尔,破涕为笑,面颊上一个浅浅的酒窝,她调皮地眨眨眼睛:“那大叔给我买。”
伴着这句话,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从前,她还是跟在他身边那个天真单纯的小丫头,他点点头,却不得不在片刻之后便清醒意识到那残酷的现实,心痛到不能自拔。
“我会送你当生日礼物。”他顿了顿,握紧扶栏,沉声道,“夕夕,你偶尔可以回来看看我,让我知道你……你一切都好就行。”
“总牵挂着你,我,很难过。”
夏惟夕身子一滞,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光,那如深潭般的瞳眸中透着隐忍、痛苦和即将迸发的炙热情潮,他忍得太痛苦,他不想做什么,只想抱紧她,用力,用尽全部力气。
“大叔,我其实也想你。”夏惟夕焦急之下,忽然脱口而出,再也顾不了那些自责和良心的背叛,“我联系过你,可是你——”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脸色一白,还没等周北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已是低下头,捂着口痛苦地干呕起来。
周北的脸蓦地变色了,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他脑海中刹那间一片空白,忙伸出大手将她揽在怀里,焦急地问:“夕夕,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不知道……我难受。”她虚弱无力,身子几欲瘫软下来,要不是有大叔的手护在那里,她恐怕早就倒在地板上了。
慌乱间周北的手触到夏惟夕的额头,他发现她的身子和额头竟然都出奇的烫,想来是发烧了。
这些日子她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他想都没想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径直走出天台去。
酒会上的宾客已经三三两两聚而交谈,周北的突然出现几乎让所有人都大为吃惊,然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女孩——
他们没看错,那正是之前和宗少一同来到这里的女孩,她怎么会被周少这样亲昵搂在怀里?
嗅到空气中浓郁的八卦味道,每个人心里都不自觉一副瞧好戏的心态,那交谈也变成了窃窃私语,目光始终定格在当事人身上。
而作为即将加入莲少卿下一步生意计划的宗世勋,在和莲少沟通的时候,也清楚看到他脸色猛然一滞,那眸光中的讶异让他陡然腾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回过头去,那一瞬间他所看到的场景竟然那么刺眼,他是让他们说话不假,但仅限于说话,可没让他周北这样亲昵抱着自己的妻子!
心虽这么想,众目睽睽之下,他却还是淡定如常走上前去,足下生风,眨眼间便到了周北身旁,语气中带着不客气的意味,张口便问:“我妻子她怎么了?”
这话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最近的几个旁观者听得一清二楚,闻言他们脸上都闪现出惊诧的神色,妻子?难不成宗少已经结婚了?
“好像发烧了,全身都很烫。”周北急着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紧接着,他竟然拱手将夏惟夕往外送,宗世勋忙伸手接了过来,心里闪过一丝惊愕。
“送她去医院,我还要陪莲少卿继续待在这里。”
他当然明白,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陪伴生病的夕夕,要避人耳目,保护她,而不是因为情意所困反倒伤害了她。
他痛苦地松开双手,眼睁睁看着夏惟夕整个被宗世勋紧紧抱在怀中,她已经开始不太清醒了,口中却喃喃叫着谁的名字。
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今天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很好吗?
然而顾不得再想其他,宗世勋只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谢谢周少帮我照顾她。”
“不用客气。”
周北回到莲少卿身边,目送着宗世勋的背影越走越远,手上夕夕的味道和温度已经渐渐消失,他的心仿佛都跟着她而离去。
“怎么回事?”莲少卿皱眉问了一句。
周北却只是盯着门的方向,许久竟然没有回答,莲少卿不得不捶了他后背一下:“发什么呆啊,快把心收回来。”
周北这才转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