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给郑婷儿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要知道,郑家虽然分了家,可名气尚在,那些几辈子都种郑家田的佃户们,对郑婷儿这位大小姐还是颇有几分信任的,想着种田和做工一样都是赚那百十来文的铜钱,其中倒也没有多大的区别,略加犹豫之后便决定放下手里的锄头铁锹,一心一意去织坊、窑厂里做工。
解决了工人问题,便是工具的改良了。
可惜柴安风穿越之前是文科出身,对于机器制造业可谓是一窍不通。因此要说起改良织坊里的纺车、织机等机械工具是没有半点头绪;改良窑厂里的绞盘、窑窖等设施,更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所幸在南宋时候,中国的古代科技尚且遥遥领先于正处于黑暗的中世纪的欧洲,由中国制造的各种手工业品——诸如丝绸、瓷器、纸张等等——要么是质量、数量远远超过欧洲的产品,要么就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只有中国能够生产的垄断性产品。
所以,才会有无数欧洲、日本、阿拉伯、东南亚的商人们,在航海技术还远远未臻成熟的古代,冒着船毁人亡的巨大风险,远涉重重海洋跑来宋朝经商。他们为的,可不是什么中外友谊或者是文化交流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为了实打实的利润。
不过柴安风倒也并不打算就此故步自封,而是准备利用自己对现代科技技术发展的基本了解,发现和任用几个能堪重用的技术人才,让他们能够发明蒸汽机之类的新动力,实现真正的大机器生产那是最好,再不济也得在现有基础上对这些手工机械进行改进,进一步提高生产效率。
解决了人力和机械问题,那剩下的就是原料了。
关于这点,郑婷儿心里倒是十分清楚的。
虽然在严格意义上,她已经不是郑家的
大小姐了,不过这二十年在老郑家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养成了她颇高的生活品味——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郑婷儿对于原材料对产品质量的决定性影响是心知肚明的。也因此,未待柴安风提出,她便要求自己名下的织坊必须从湖州、常州等地购入上好的生丝;而名下的窑厂,则点名要从宜兴、绍兴等地采购黏土、矿石。
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造出最好的产品来。
至此,郑婷儿和柴安风之间已达成了共识,一样要做,就要把名下的手工作坊做到最好,要凭着这份心气,在临安城里、大宋国内打出名号,给那些欺负自己、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我们两个年轻人,一样可以扬名立万。
不过横亘在这条扬名立万路上的第一道坎儿,就不是能够轻易越过的。
这道坎的名字就叫——钱。
无论是招募工人、改进机器、采购原材料,没有一样是不要钱的,而且需要投入进去的钱,可不是仨瓜俩枣、几贯钱就能搞定的,而是需要一笔颇大的数目,才能真正实现逐步做大做强的目的。
柴安风虽然是个穷鬼,可幸好郑婷儿在分家时候,带了一笔嫁妆出来。
根据柴安风并不十分详细的调查研究和并不十分高明的数学测算,郑婷儿价值三千贯铜钱的嫁妆虽然不是个吃喝不尽的大数目,倒也足够两座织坊、一座窑厂一个周期的经营了。
只要经营下这个周期,能够确保将第一批生产出来的产品出售出去,那就能够形成流畅的资金链,就能将产生的利润提取一部分出来,进一步提高效率、扩大生产,从而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
郑婷儿虽是女儿之身,可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颇有男儿风范,有了
柴安风的出谋划策,立即就行动起来,开始按部就班地经营起自己名下的工坊来了。
不过柴安风和郑婷儿之间的关系,却在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
倒不是郑婷儿突然失去了对柴安风的兴趣——就好像柴安风在穿越来南宋之前,几个相亲对象谈着谈着就失踪了一样。
事实上,自打郑家分家之后,郑婷儿隔三差五就要来找柴安风说话吃饭,联系得还算熟络。可是郑婷儿来找柴安风,却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反反复复商量的话题,始终是围绕着几座工坊的经营事宜。
这让柴安风禁不住觉得有些怪异,不过想来想去,不管同郑婷儿谈的是什么,总比没话可谈要好得多,更何况看现在郑婷儿现在这个状态,除了柴安风之外,也确实没有闲工夫同别的男人接触。
也就是说,现在的柴安风,乃是郑婷儿当之无愧的第一选择。
再换句话说,如果事情按照正常的流程发展下去,那极大概率,柴安风就能将郑婷儿这个小美女娶过门,那到时候这些郑婷儿名下的这些工坊和产业,不就成了柴安风的了么?
虽然这么做有几分“吃软饭”的嫌疑,可钱就是钱,不管钱是怎么来的、从哪里来的,说破大天去也比没钱来得强!
就这样,柴安风和郑婷儿这两个人,在稀里糊涂之中达成了默契,一门心思地扑工坊的经营之中。
经过一个月的经营,两座织坊、一座窑厂里果然如期生产出了一批绸缎和瓷器,不仅产量比原先翻了整整一番,其质量送到行家眼中也都是堪比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