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银屏姑娘忠孝两全,着实令人感动!”柴安风赞道,“其实我也觉得不放心,要是银屏姑娘想要过江去看看,那我也陪着你一起去好了,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可,不可,不可。”孟珙一听这话,接连否决,“柴爵爷是何等尊贵之人,岂能亲临险境?银屏,你也不能胡闹,随我安静在此处等候父亲安然归来。”
“嗳~”柴安风面带笑容,“小孟将军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刘世兴一个光杆将军掀不起多大浪花来了。我去看看孟老将军,应该也同走个亲戚差不多吧,何险之有呢?”
要论打仗,柴安风就是撒开丫子跑,也追不上孟珙半步;可论口舌功夫,现在的柴安风倒还有点优势,这一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乾坤大挪移,顿时将孟珙驳了个哑口无言。
倒是孟银屏反对起来:“哥哥说得没错,爵爷身份尊贵,的确不应该亲自冒险。樊城,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了。”
柴安风却道:“不打紧的,不打紧的。刘世兴不是不肯投降么?我一个公爵出面,可以让他知道朝廷早有准备,顺便也多卖他一个面子,说不定他口一松,就这么投降了也说不准。走,银屏姑娘,我们同去!”
“也罢。柴爵爷既然肯委屈走一趟,那也是爹爹的福分!”孟银屏心中已满是感激。
于是柴安风部署下来:
一是令黄有功点齐虽同柴安风来到襄阳的五十名亲兵,让他们将藏好了的兵刃、铠甲、盾牌全部取出,披挂齐整、全副武装之后跟随一同出发。这样,即便不动襄阳城中一兵一卒,依旧能给深入是非之地的柴安风一些底气。
二是盐帮帮主苏知鱼留在城中护卫皇帝赵昀,再加上他做过军官,略懂一些军务,也能帮孟珙一把。苏南雁则陪同柴安风和孟银屏一道去北边樊城。苏南雁武艺高强
,万一情况发生异变,凭着她的武艺,即便不能护送柴安风等人脱离险境,至少也能独自突围而出,给襄阳通风报信。
三是襄阳防务仍是重中之重,由皇帝赵昀在襄阳城中坐镇、孟珙从旁协助指挥,确保襄阳城防万无一失。
柴安风这也是赶骡子上架,头一回指挥军务,部署起来不免有些语无伦次、前后颠倒,幸亏又孟珙和苏知鱼两人不时更正、补充两句,总算是将军务安排下来。
只有皇帝赵昀叫起苦来:“柴大官人,这可不成。我不会领兵啊,叫朕怎么指挥襄阳防务?”
柴安风有些话不能明说。
他也知道皇帝赵昀是个糊涂蛋,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就算不错了,让他指挥军队,这不纯粹是笑话嘛!真正要委以重任的,还是孟宗政的儿子、将来的南宋第一名将孟珙。而身为皇帝的赵昀,不过是一枚说有用却没用、说没用却有用的橡皮图章而已,是用来压服那些可能不服从孟珙的骄兵悍将的。
这些话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柴安风不想再节外生枝,便灵机一动,说道:“皇上天资聪颖,就连大宋江山都能治理得妥妥帖帖,又更何况是小小一座襄阳城呢?我看现在形势稳定,皇上龙威在此,奸佞之徒早就望风而逃了。就算有一两个不知死活的,我看孟珙就处置了,根本犯不着皇上动手!”
拍马屁的功夫,柴安风是越来越长进了,这几句话一说,皇帝赵昀顿时眉开眼笑,接连称是。
于是柴安风终于能够放心离开襄阳城,在熟悉此处地形的孟银屏的带领之下,从容来到汉江旁边,果然看见几艘大宋水师战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渡人过岸往樊城而去。
柴安风刚要下令登船,却听苏南雁高声道:“爵爷,你看,这边还有几艘我们盐帮的小船。”
柴安风往江上
望去,果然看见宽阔的汉江之上漂浮了几艘大大小小的木舟,正在江水之中起起伏伏。
汉江是长江最大的支流,本来就是一条繁忙的内河航道,如今盐帮除了贩卖私盐之外,还兼着押运“崇义号”商品的任务,而此处正是南宋同金国交界之处,生意定然十分繁忙。因此在襄阳城外的汉江之上,飘着几艘大大小小的盐帮木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想清楚了这点,柴安风忽然灵机一动,对苏南雁说道:“南雁姑娘,我看朝廷的战船也没什么好乘的,你能不能叫几艘盐帮的船过来,我们乘盐帮的船过江,如何?”
盐帮素来同朝廷作对,之前又经历了招安被拒的事件,以至苏南雁本就同朝廷存着几分芥蒂,就更不愿去坐水师官船了。因此柴安风的话正合了她的心意,立即抬手捏住嘴唇向江上吹了几声曲调怪异的口哨。
苏南雁武功不凡,内劲也强,几声口哨架着风势穿透江水滔滔,传到了那几条船上的船夫耳中。这是盐帮特有的传令的口哨,船夫听了,向汉江南岸望了望,随即调转船头,乘着水势便往南边而来。
这几个盐帮的船夫显然是做惯了同水师捉迷藏的勾当,在江上极为灵活迅速,一眨眼功夫便已在江边靠拢,又拄着竹篙迅速上岸,排了歪歪扭扭的一排,逐个向大小姐行礼问安。
柴安风指了一艘略大的船,问道:“这艘船是谁的?”
立即有个精瘦的船夫拱手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