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启用他了?
柴安风心中一阵激动,屏息凝神听杨太后继续往下说,却不料史弥远打断道:“太后,苏知鱼之前被开革出皇城司,就是因为他兼着盐帮的帮主,其心甚不可问。这件事,还是太后你做的主,不太好朝令夕改。”
杨太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哀家知道了,不过是觉得苏知鱼能替朝廷效力,总还有一份忠诚之心在,应当赏赐他些什么东西罢了……”
说到这里,太后忽然“噗嗤”一笑:“哈哈,我要赏给他的东西,也不过是柴安风这小子进贡上来的。他本来就和苏知鱼有交情,东西随手也就赏给他了,何必再多此一举地搬来搬去?柴安风,你挑几样好的赏给苏知鱼,就说是哀家的心意。明白了?”
“拿我的东西做人情,老太后可真精明。”柴安风开了句玩笑,随即拱手答应。
“想替我做人情的,外边不知多少。就你小子不识抬举!”
这话说得众人一乐,禁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只有史弥远是皮笑肉不笑,心中别有想法:早就听说柴安风同盐帮关系密切,老夫正再说搜集证据,到关键时刻可以弹劾他一个“私养死士、图谋不轨”的大罪——现在可好了,他笼络苏知鱼,那是奉了懿旨的,再怎么告也是告不倒的了……
众人笑了一阵,忽然真德秀禀报道:“既然老太后、史老相国都在这里,那微臣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微臣现在署理礼部,金国求和的使者日日催促询问朝廷意见,不知朝廷应当如何答复?”
杨太后打了个哈欠:“这才是真的政务,哀家就管不着了。史老相国,你说应该怎么答复?”
史弥远眼中阴光一闪:“答复?他说要答复,朝廷就一定要答复了?如今孟宗政死了,樊城也丢了,金国必然狮子大开口,我们就先晾一晾他们,让他们也冷静一下。反正襄阳那边局势还算稳定,金国一时也没法子。”
“好,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杨太后赞赏了一句,“尔等都要跟老相国好好学学。”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各自告别退了下去。
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了,柴安风身体虽然并不劳累,可精神上的压力和疲惫却已几乎将他压垮了。
一回到公府,柴安风方松了口气,见看门老夏头的门房的桌上摆着一壶水,用手探了下温度——正正好好是温水,便连茶碗都懒得拿,叼着茶壶嘴就是一通猛喝。
老夏头看了一愣,赶忙上前打了个千,又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呢?要老头儿给你拿个茶碗么?”
柴安风喝了个饱,将茶壶放下,问道:“不用了,我问你,府里还有人吗?”
老夏头立即答道:“有,都等着老爷你回家呢。”
“好。”柴安风不愿耽搁,起身就往公府正殿而去。
果然,柴安风自打穿越到南宋之后,积攒的人脉、笼络的亲信,除了在外领军作战的孟珙之外,有一个算一个,现在都正殿之中。
于是柴安风先朝平躺在地上的孟宗政躬身行了个礼,抬头却见孟银屏已是一身缟素,脸上还带着几行泪痕,不由得心中一动——有道是,“要想俏、一身孝”,洗尽铅华、除却珠钗、不施粉黛之后,展现在柴安风眼前的,却是一种原始的、纯粹的、不加修饰的美……
柴安风见到孟银屏那一刻,就知道她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可后来忙于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务,实在是让他无暇分心欣赏她的美丽。而现在,虽然悲剧已然酿成,可事件毕竟平息下来,终于可以让柴安风可以分心好好关照一下孟银屏这位美人了……
想到这里,柴安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太邪恶了,赶忙又定了定神,对众人说道:“这样的,我进宫见过太后、皇上,还有史相公、真师傅等人了,商议下来,让孟老将军的遗体先停在太庙旁边,等查明真凶之后,再另办葬礼。看太后的意思,似乎是打算让孟老将军配享太庙的,也算是极尽哀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