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百人众口一词,喊得好似山崩地裂,让四周围定的朝廷人马听了无不汗毛直竖。周边屋子里还在睡觉的百姓听了,也从梦中惊醒,匆匆忙忙披起衣服,出门看热闹来了。
郭守明见柴安风再不客气,心里也不免慌张起来,赶忙下令:“来人,来人,集合了!集合了!”
围住崇义公府的朝廷人马,总数也有四五百人之多,可郭守明能够指挥得动的,只有其中百十来个皇城司的兵丁。
按说皇城司兵精粮足,又有外快可以补充军饷,在大宋国内虽然不是野战用的军队,却也堪称精锐了。可这一百来人站在柴安风两百公府护卫跟前,就好似猛虎面前的小猫一样,一个个佝偻着身子、颤抖着双腿,双手不安地按着刀剑的把手,脸上露出说不出的惊恐表情……
柴安风看见他们这副窝囊的的样子,心中底气更足,便下令:“兄弟们,这群混蛋欺负上门了!现在还不把他们全都给轰走,难不成还要请他们吃饭吗?”
众军听令,齐声答应“好”,便要向前挺进。
孟银屏一听慌了神,赶忙下令暂停了行动,又劝柴安风道:“爵爷,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是行在临安,出了事,可压不住啊!”
“压?干嘛要压?我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呢!”柴安风嘴巴一撇,骂道,“他们这叫骑脖子拉屎,弄到堵我公府大门这个份上了,我还能当缩头乌龟吗?”
“哈哈哈,爵爷这话就偏了,缩头的可并不一定是乌龟,你没见下山的猛虎,一开始不也总把脑袋藏在肩膀里吗?”
柴安风循声望去,却是耶律楚材快步从公府大门里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冲着自己大喊。
于是柴安风招呼道:“惊动耶律先生了啊!你看看,这帮人,连我公府大门都敢堵,真是无法无天!”
耶律楚材笑道:“爵爷先请
息怒。这群人背后谁是主使,我们心里一清二楚。此人老奸巨猾、工于心计,就是要逼爵爷先动手。然后给爵爷安一个聚众谋反的罪名。然后三刑五典之下,就算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嘴巴,那也分辩不清楚了。”
听了这话,柴安风终于略微冷静下来,沉着脸问道:“那耶律先生怎么看?”
耶律楚材道:“这么热的天,他们想折腾,就让他们在外面折腾去吧!我们稳坐钓鱼台,再开几个冰镇西瓜吃,来他个隔岸观火、静观其变就好。”
“对,对,还请爵爷在府里休息,我们大家都不伤和气,就算给我个面子好了……”郭守明也不想同柴安风刀兵相向,赶紧接话道。
柴安风正在同耶律楚材紧锣密鼓地商量机要事务,被郭守明这么不冷不热地插了句话,顿时莫名动了怒。
只见他眉毛一耸,恶狠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面子?你在我这里有什么面子?孙家康何在?老子看这只‘猢狲’脑袋上的帽子碍眼,你给我把他帽子打掉!”
话音刚落,便听人群之中发出一声枪响,郭守明脑袋上那顶四品武官的乌纱帽霎时飞了老远。待手下亲随将帽子捡回来的时候,郭守明这才发现这顶不知废了多少心机,才被戴在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已被打了个透心凉!
孙家康距离郭守明不过十来步的距离,这点距离,对于孙家康这个神枪手而言,就更用枪口顶住脑袋发射没有多大区别,自然是指哪打哪,不会有分毫偏差。
而郭守明则被吓破了胆。他抹了一把被火药熏得黢黑的脸,心有余悸地暗想:好家伙,都说柴安风火器凶猛,就连金国元帅完颜合达都吃了亏,幸亏这枪瞄的是我的帽子,要是打的是我的脑壳,我现在就已经上了黄泉路,正在排队喝孟婆汤吧?
“爵爷饶命,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郭守明被吓得失魂落魄,说出了这句发自肺腑的话。
柴安风见状,则是异常得意:“我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要再敢多嘴,看老子不打烂你的嘴巴!”
还是性命要紧。
郭守明不敢再说一个字,连答应都没答应一声,便悻悻退到了一边。
柴安风冷笑一声,又对耶律楚材正色说道:“耶律先生,我在府里多待会儿没事。可你别忘了,还有刘二叔的尸首还停在里面等候检验。他们现在把公府围得铁桶一般,叫我怎么把尸首运送出去?”
“哈哈哈!”耶律楚材朗声笑道,“爵爷那是误会我了。学生的意思是,包围,尽管让他们包围。出入,我们也可大胆出入。他们要是挡驾,那就是劫持朝廷勋贵!一样是问死的罪过!检验刘二叔的尸首,爵爷派人将尸体送出去也罢,派人将宋慈先生请进来也好。学生倒要看看,到底谁敢拦阻!这就叫反客为主、将计就计!”
“好!”柴安风没想到耶律楚材这般有胆色,立即赞赏道。
话音未落,忽听远处传来长啸“我来也”,随着声音传播,一个身影从众人头上飘越而来,稳稳落在了柴安风面前——正是盐帮苏南雁!
她武功既高,动作又美,落地之时特意在原地打了个圈,飘然而落仿佛天上仙子降临,引得围观的百姓无不大声叫好。
“南雁,你怎么来了?你看公府被围成这个样子,我脸都丢光了。”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