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天被我用飞石打到水里,喝饱了水,脑子生锈了吧?”
柴安风这才记起来——原来此人就是那日和太湖水匪的女寨主杨玲娇,同站一艘船的两人其中的一人。此人能近身护卫杨玲娇,那想必在太湖水寨之中也算是地位高、武功强的一个人物了。
只可惜他遇到了苏南雁这个女煞星,那就只能举手投降了。
不过既然这个叫什么沙广天的,也算是水寨里的一号人物,那正好可以利用他一下。
于是柴安风轻轻拍了拍苏南雁的肩膀,示意她把脚挪开,便俯下身子笑着说道:“我说这位沙飞鱼啊,我就是柴安风没错。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肯不肯?只要你肯帮忙,那我不但不会杀你,而且还会重重有赏……”
“如果不帮,就杀了你,切成肉丁喂太湖里的王八、螃蟹!”苏南雁威胁道。
沙广天被柴安风、苏南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弄得有些发懵,开口便道:“什么忙?大官人……”
然而他毕竟是条硬汉子,最终还是咬住了牙关:“什么忙……老子都不帮!”
“嗳嗳,你急个什么劲?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嘛!说不定我就请你在这太湖里打一条鱼给我吃,我就肯放了你呢!”柴安风笑道。
“是……是吗?大官人要怎样的鱼?我这就下水去摸……”沙广天燃起了一线生机。
“想什么美事呢!”苏南雁立即打破了他的幻想,“你不要说话,听我相公好好说话!”
柴安风笑道:“你不是自称什么‘太湖飞鱼’的吗?请你帮的忙太简单了,也辱没了你的名声!算了,我告诉你得了。我赶了这么一个大早过来,可不是为了吃口活鱼的,是为了找你们杨寨主商量事情的。可惜这太湖实在太大,我不认得路,找你帮忙领领路。你放心,我去的人不多,就这里十个人,连
我和南雁一共十二个人,不算多吧?”
“当……当真?”沙广天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不当真么?我都漂到这里来了,就是想反悔也回不去啊!”柴安风答道。
沙广天还是不能信任柴安风:“柴大官人,你可要想好了,咱们太湖水寨可有兄弟上万人。你这么十几个人过去,给咱们填牙缝都不够!”
“什么上万兄弟?你少胡扯!”苏南雁立即戳破了沙广天吹的牛皮,“你别当我们不知道,太湖水寨能拿得动刀的也就两千人上下。上万人?你是把老人、女人、小孩都算上了吧?”
沙广天听了一怔,苏南雁果然说破了太湖水寨的虚实:“没想到苏帮主消息这般灵通……”
“所以你小子也别跟老娘在这儿耍花腔,帮不帮你说句话。就是不帮,那也痛快告诉我,老娘给你安排个痛快死法。否则让你瞧瞧老娘的手段!”
这一通连哄带骗,就仿佛把沙广天这条“太湖飞白鱼”放在锅子上翻来覆去地煎烤了好几遍,终于让他脑筋熟络了起来,思路也清晰了许多——
自己昨天还听寨主杨玲娇说过,说是柴安风不像是奸邪之辈,唯恐其中有什么误会,叫水寨兄弟没事没去寻他找茬,杨玲娇会再寻机会找柴安风问个明白。现在柴安风主动送上门来,岂不是一件省心的好事?至少杨玲娇去找他不必再等什么机会、找什么门路了。
且今天柴安风只待了十个人求见杨玲娇,就算这十个人是天兵天将,也斗不过全水寨两三千个弟兄。况且太湖之中水情复杂,现在又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自己只要引路之时稍微绕绕,那就算柴安风身后还带着大队人马,也能够轻易将其摆脱了!
想到这里,沙广天已经定下了主意——就按柴安风和苏南雁所说的去办,乘着夜色带他们去太湖水寨,顺便也可保全一下自己的性命!
不过沙广天嘴巴还是很硬的:“好!你们舍得死,老子就舍得埋!咱们水寨近万弟兄,你们还肯自投罗网……哼,也算是英雄好汉了!我可有言在先,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老子只当没今天这事儿,让你们太平回去也就罢了……”
“嘿!你小子得了便宜卖乖啊!”苏南雁嗔道,“信不信老娘今天就不去水寨了,先杀了你祭旗?”
“别
……别……别啊……我带路就是了。”
太湖水情果然复杂,沙广天也果然对此十分熟悉。
在他的指点之下,脚下小船引领着竹排,在黑得仿佛煤炭堆的水面上七转八拐地转悠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走了多少水路,却依旧没有见到太湖水寨。
苏南雁就怕沙广天使什么阴谋诡计,抬起脚就往他屁股上狠踹过去:“好你条太湖死鱼,竟敢把我们引到死路上,看老娘怎么弄死你!”
沙广天却不服软:“老子说话算数,一个唾沫一颗钉,你瞧瞧,前面是不是咱们水寨?”
话音方落,湖面上一阵清风刮过,略略将湖上的雾气吹散一些,太湖西山竟已在众人面前。而山脚之下,则星罗棋布着几十间小屋子,组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远远望去,这座小村庄除了在临湖的岸边多晒了几张渔网之外,就没有其他别的特色了。这样的村落,在人口稠密、土地狭窄的江南地区,真是要多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