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什么麻烦,没有什么麻烦!我是皇帝我要见一个人,能有什么麻烦?难不成是谁敢拦着吗?哼!天王老子拦着,朕都不怕!”这几句话说得还像个皇帝的样子。
然而话音刚落,便听一旁传来正义凛然的嗓音:“皇上,敬天法祖乃是万古不变的真理。皇上虽然贵为万盛之君,但也要讲究礼法。大学之道说要修身、齐家、治国,然后平天下。信口胡言什么‘天王老子’,于有所修身、齐家不利吧?又何以治国、平天下呢?”
皇帝赵昀被这几句话教训的哑口无言,偏过身子,循声望去——居然是老师真德秀在数落自己。
赵昀赶忙收起了方才那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作了个揖:“没想到真师傅也在这里,学生失礼了!”
“嗯。”真德秀年纪虽然并不太大——只有四十岁出头——但因为经史子集等经典看得多了,说起话来有些老气横秋的,“皇上君子慎独。面对文武百官固然要庄重,可私底下也不能过于放纵。皇上做事出格,既是皇上的失仪,那也是臣下等的失职,还请皇上纳谏。”
真德秀端方正直,人品又好。皇帝赵昀作为他的门神,还真有几分怕他,感冒拱手作揖,算是认了个错。
只听真德秀滔滔不绝地接着往下说道:“至于孙晚晴的事情,微臣也略有耳闻。他出身虽然并非官宦人家,但也不是朝廷勋贵,但也是老实本分的农家子弟。皇上真要纳他为妃,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等有空了臣进宫劝一劝太后,太后他老人家点了头,这事自然就办妥了。”
什么叫又打又拉?什么叫扇个耳光给颗枣吃?什么叫欲擒故纵?什么又叫若即若离、
真德秀调教学生就是了!
这一番话,不
但没让皇帝伤到面子,反而帮了皇帝的大忙,做老师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举世罕见的来了。
原本兴致勃勃的皇帝,被莫名出现在这里的真德秀一痛数落,兴趣当然是没了,更不好当着老师的面,同孙晚晴私会。
于是他又同柴安风对了个眼色,低语道:“没意思,朕先回宫去了,改天在摸进来吧!”
别啊!皇帝好不容易来一趟。而且这边奏章都已经写好了,就这么走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于是柴安风赶紧叫住皇帝:“皇上且慢走,真师傅手上还有一份奏章,正要送给皇上御览呢!”
皇帝亲自跑到臣子家里来看奏章,这种事情那可真是闻所未闻啊!不过倒也没有明文规定,这是不允许的。
真德秀还没有迂腐到不通情理的程度,便亲自转身从柴安风的书房里取来那份自己刚刚写好的,还带着未干的墨迹的奏章,送到皇帝的面前:“圣上,浦受成之死的案件刚刚审结完毕。确实不是柴安风干的。这边是刑部尚书马大人的奏章,还有刑部提刑官宋大人的结案报告,都在这里。还请皇上龙目预览。”
柴安风没事去杀一个叫我什么浦受成的闲人。
皇帝赵昀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柴安风这吃饱撑的吗?就算是这个姓浦的屡次同柴安风为难过不去,可就凭柴安风的本事,想要弄得他半死不活都有一百种办法,又何必去杀了这家伙呢?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吗?
原本对此事就有些怀疑的皇帝看了这份奏章,对事情的本末就更加清楚了,惊呼道:“哦哟!原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啊!如今这世道也真是搞不好了。柴安风虽然现在是个草民,但好歹也是曾经的崇义公老爷;浦受成虽
然不是现任的朝廷命官却也是,内定的市舶司提举。杀一个朝廷命官,来陷害一位皇亲国戚,没想到这世道乱成这副样子,朕的天下就是这样的天下吗?”
这几句话说的还算是一个皇帝说的话。
作为老师真德秀听了也十分感动,赶忙一揖到底,带着欣慰的口气谢罪道:“皇上是圣明之主。出了这等泼天大案,都是我们当臣子的不尽忠尽职的责任,还请皇上恕罪!并请陛下下旨处罚有司官员。臣是参知政事,也有失察之罪,自请处罚。”
“算了算了!看奏章这个杀人凶手也真是够可恶的,他骗了那么多人,而且还是个外国人。所以这事也不怪你们。只要尽快能将人犯捉拿归案,那包括刑部办案的各级官员,也都没什么责任。朕也就不用再追究了。”
“皇上仁慈,乃社稷之福、万民之福、百官之福啊!”真德秀难得地爬了一句马屁。
话说到这里,皇帝的意见那就已经很明确了——不用遮遮掩掩的,就是完全站在柴安风这边。
“那好!就请皇上将真师傅的这篇奏章批了吧!”柴安风建议道。赶紧批了奏章,那也也省得夜长梦多啊!
“这就不好办了……”赵昀道,“这回我出来得匆忙,没带着玉玺啊!没有玉玺,让我怎么批奏章呢?”
是啊,皇帝偷偷刨出来私会小蜜,怎么可能带着奏章呢?
赵昀这个皇帝和一般的皇帝还真有些不一样。
有史弥远这尊大神在脑袋上压着,皇帝自己连一点权力都没有。作为一个皇帝,他的作用比那枚传国玉玺还要差一点,也就是个“橡皮图章”而已。不过史弥远还算给皇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