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有了指导实践的理论,也有了得到理论指导的实践。
耶律楚材这几句话,不单是洞悉人心而已,简直就把人心给戳穿了!
于是又打了一阵,已经有两三个人已然被打昏死了过去,板子、棍子依旧如雨点一般噼啪往下杂!
对于昏死过去的这些人,柴安风和耶律楚材倒也没有真的下死手,拖到下面去把他们晾在一边,也不难为他们。然而这帮人的示范效应比较强,一个个被打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跟死了没啥两样,一下子就给还在挨打的人做了一个鲜明的榜样。
于是终于有人放声喊道:“别打啦!别打啦!我叫牛二!我是红袄军的头目!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且慢!”耶律楚材这时才举起了手,示意众人停止殴打。
这时的场面就好像,婚礼燃放鞭炮的时候,突然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噼里啪啦”的作响声,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听耶律楚材冷冷说道:“别人停手,把牛二接着打!”
这个自称“牛二”的家伙,一听这话就傻了:我不是这里最老实的吗?第一个交代自己的身份,怎么反而又挨打了?而且不打别人专打我,这不倒了霉了吗?
因此他赶紧讨饶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关于这一点,柴安风并不怀疑。
牛二这家伙说起来名字好像挺威猛的,可看样子却是又瘦又小——不应该叫牛二,而应该叫猴儿才对!像他这号的,棍子都结结实实地打到了他的骨头上,这厮吃不住打,招了供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柴安风刚才受到了耶律楚材的启发,也有了这样的心得——打人嘛,要么不打,要打就把他打瓷实了、打老实了,否则那也就白打了——对打人的、对挨打的
都不好。
于是柴安风又道:“瞧你这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说自己什么领头的?哪有他这样模样的领头的?打!接着给我打!”
几板子下去,打的牛二龇牙咧嘴,身子趴在地上就是一顿乱扭,奈何他的四肢都被几个彪形大汉按住了,只能继续讨饶:“老爷我冤枉啊!我说的话,句句都是实情啊!别打啦,别打啦,再打就出人命啦!”
柴安风听了这话才示意几个打手暂时休息一下,又问:“那你要老实回答我的话,否则我照样打死你!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第一,你叫什么名字?”
“牛二!”牛二老实回答道。
“牛二……你长成这副德性也好意思姓牛?一听就是假话!打,接着打!”
“我的娘勒!这姓是我爹传给我的,我也没办法!老爷饶了我,我回去就去改姓,姓什么老爷说句话,我绝不含糊!”
好家伙,为了免一顿打,这也算是豁出去了!
“我管你姓什么,你姓牛也好,不姓牛也好,关我屁事。我再问你,你刚才说你是红袄军的头目,不会是在骗我吧?”
牛二答道:“不敢不敢,小的也就是个小队长,管一百个人而已,不敢扯谎。”
“就你这德性,也能管一百人?别又是谎话吧?那我再问你,你自称是红袄军,为什么刚才说自己是金军?两句话里面至少有一句是假的吧?”柴安风问道。
“回老爷,金军那话是假的,现在的话是真的。小人几个真的是红袄军啊!”
“胡扯!红袄军杨安儿、杨妙真两个头领,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而且素来同金军作对,他们怎么有可能去冒充金人?你这话说得不合常理,看来你的屁股又有点痒痒了!”
牛二哭丧着脸回答:“可不是嘛!上头吩咐下来的时候小人也很不明白。但这是领头的大哥说的,小人也只能照办……得罪了老爷,这实在是不关小人的事……”
“领头大哥?哪个领头大哥?是缺了心眼叫你这么做的吗?把他名字告诉我,有机会我狠狠教训教训他!”柴安风道。
牛二刚才说话好似竹筒倒豆子,可现在却犯了迟疑:“这个这个,大哥的身份,小人倒不敢讲……”
“不敢个屁!你小子
不是说你是红袄军的吗?红袄军的杨安儿跟我称兄道弟,杨妙真跟我更是姐弟相称,刘天雄见到我得叫我一声大爷!你们红袄军里我认识人多了,少跟老子卖关子!”
牛二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哟!您老是姑奶奶的结拜兄弟啊?莫非就是江南青龙镇的柴安风大官人?”
“怎么着?你现在才知道?咱们打都打了这么多回了……”柴安风轻蔑地一笑。
“哎哟喂!那可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妙真姑奶奶逢人就说,说柴大官人是他的亲弟弟,江湖上谁同您老过不去,就是同她过不去。要是早知道老爷您就是妙真姑奶奶的兄弟,小的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来冒犯老爷的虎威啊!”
“你他妈少给老子放彩虹屁!你不知道老子来头,你的什么‘领头大哥’会不知道吗?说,快说,快告诉老子,这个什么领头大哥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这个这个,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