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风不服。
“一个人武功高强有什么用?这年头还讲什么单打独斗?”柴安风忍着嗓子的疼,抬高了声音说道,“选的是红袄军的头领,又不是选红袄军的头号打手,你一个人武功再高,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吗?”
不消说,柴安风这几句话还真的是有些道理的。
武功高强,在江湖中人的圈子里固然很有面子,但是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几乎没什么用。就算武功高强如杨妙真,几次面对大军——并且是战斗力比较柔弱的南宋军队——也都只是堪堪全身而退而已,又更何况是战斗力要强得多的金国或者是蒙古的军队?
要是武功有用的话,红袄军又怎么会丢了山东莒州的大本营呢?
“那你说怎么办?”站在高台上的李全质问道,“我看你手上带了一千人马,想必是处心积虑过来捣乱的。难不成要拉开人马互斗一番吗?”“
李全话音刚落,军师冯天羽便赶忙劝道:“李全大哥,万万不可如此,万万不可如此!这样自相残杀,岂不是伤了江湖同道的和气?”
也不知是冯天羽是不是过于忌惮柴安风的军力,因此这句话说得特别响亮,让在台下的柴安风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柴安风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
李全个人的战斗力,柴安风是知道的;他手下人马的战斗力,柴安风也是知道的。
柴安风更知道的,自己会下亲兵护卫的战斗力。
按照之前几次完胜李全的经历,柴安风初步计算下来——自己的队伍对上李全的手下,大概能形成以一挡五左右的优势,也就是说,柴安风现在手下有一千名亲兵护卫,那至少能够对付五千个李全的手下。
而举目望去,眼下红袄军的人马加起来,也最多不过三四千人,并且其中还有至少一半是并不服从于李全的,老红袄军的弟兄——真要打起来,这帮人未必会参战。
因此计算下来,李全能够调动的人马,撑死了也就两千人不到,柴安风用一千武装到牙齿的精锐的亲兵护卫去对付他们,可谓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好哇!”柴安风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索性再激李全一激,“你李全也是七尺长的汉子,要说话算话!打就打!我怕你怎的?”
面对柴安风的挑衅,李全忽然示弱了:
“柴安风,你说什么胡话?今日是红袄军头领接任大典,乃是武林中的一场盛事,一对一比武斗技尚且有些草率,数千弟兄大打出手,那岂不是有辱江湖好汉的名声?”
“嘿,李全你别怂啊!刚才说要两军对阵人是谁?你这人说话不算数,能当红袄军的头领吗?”
李全似乎有些慌张:“我刚才说的不过是几句气话,当不得真的……”
“气话?大家都是活人,是人都有气,说的哪一句不是气话?照你这说法,你当上了红袄军的头领,那也是说一句不算一句,能服众吗?我看你还是从台上下来吧,这头领你也甭当了,少给红袄军丢人现眼!”
听了这话,李全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沉沉叹了口气:“唉!罢了!”
柴安风还以为李全是怕了自己,怕了自己麾下亲兵护卫的战斗力,还以为他要就此投降认输,不当这个红袄军的头领了……
谁知这位江湖上有名的李铁枪却突然意气风发地抬起了头、挺起了胸,同一秒钟之前那个有些逡巡犹豫、瞻前顾后的李全,竟全然是两个模样!
只见他朝台下武林人士,拱了拱手,朗声说道:“诸位,诸位!今日是红袄军重立头领的好日子,原本在下是不愿横生枝节的,但是这位柴大官人多次挑衅,在下也是多次忍让,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然而现在她,逼人太甚,但凡血性男儿,又岂能继续装聋作哑?”
柴安风没想到李全的态度居然会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不知李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一犹豫,李全却发出了最为有力的指控:“柴安风,你为什么这么做,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我李全!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娶金国的岐国公主,要当那金狗完颜守绪的驸马了?”
还……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这事柴安风做得自以为光明正大,但他也知道此举在中原武林之中多少有些“政治不正确”,也同耶律楚材商量好了应对的话。
然而这件事情,李全竟然由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让柴安风潜意识里有些放松警惕了,而他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发难,让柴安风不禁有些措手不及,一时竟有些搭不上话来!
只听李全又接着往下说道:“诸位
好汉,那都同金国有着血海深仇!可这个柴安风,却要当金狗的鹰犬,在这里耀武扬威、大放厥词,凡我中华男儿,岂能坐视不理?”
面对李全这般义正辞严的指控,柴安风赶紧扭头同耶律楚材商量一两句应对之法,却听高台之上又是鼓角齐鸣,又见台上的军师冯天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杏黄色的三角旗帜,一边挥舞着黄旗,一边发号施令!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原本那些围住高台的红袄军兵士,立即集结起来,结成了一个攻击性十分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