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在说送葬的事,回头方新南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锦年你的伤好些了吗?”
方新南先是走流程一般问了句,也不等人说话,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共党那些人实在太狡猾了,本想着上次的事拔出萝卜带出泥,总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这不就想找你过来商量商量……”
陈锦年不想跟他扯犊子,开口便问:“又需要我去当诱饵了?”
方新南:……
委婉点说不行吗,这多尴尬?!
可再尴尬他也得点头,话都说这份上了,方新南自觉也省了口水工夫。
咳咳两声后道:“钟海峰的副官不是牺牲了吗?他现在又伤重,你们之间关系好,不妨以送丧礼的由头出去一趟。放心,其他的我都会布置好,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陈锦年只想呵呵他两声,可事已至此,他就是再不愿同志们牺牲,为了能稳住方新南一系,为了大局,这一趟他也不得不去!
“知道了,什么时候出发?”陈锦年面无表情的问。
“明日早上吧,还需要点时间布局。”
方新南也深觉自己办事不厚道,但他脸皮厚啊,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嗯。”陈锦年点头后什么都没说的就径直离开了站长办公室。
妈的,什么都定好了还说个狗屁的商量!
天色刚明的时候,刚起床的薛菱儿,
看着窗外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是上个月底领命后被送入这个军阀府中的,因为大太太想要个儿子,就花钱将她买了回来。说得好听些她现在就是个妾,说得不好听就是给人生娃的母猪!
幸好那老头最近忙得很,回来都是倒头就睡,根本没碰过她。她心里自然欢喜,可也因此无法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听见下面的人在窗外嘀嘀咕咕。
原本还以为是大太太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心里烦,根本不想理会。
“听说了吗,那个什么钟处长的副官死了。”
“嗯,说是为了保护首长,被乱石砸的,哎哟那脑浆哟……”
“不过也值了,听说钟处长为他哭晕了好几次,明儿不是入葬吗,听说那个立了大功的陈长官还要亲自去送葬呢,啧啧!”
陈长官?立了功?
难道是锦年?
现在同志们都当他是眼中钉肉中刺,这时候出来……而且还提前泄露了消息……
怪不得昨天半夜那死老头就被人叫走了,难道……
薛菱儿一瞬间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回过神来后赶紧去了后窗口,用约定好的密语敲了几下。
前几次都是很快回应,这次十多分钟过去了也没见响动,薛菱儿只觉得心惊胆战。
正想找个什么机会出去,想办法给同伴们送个消息。
“姨娘,太太来
了。”
两个丫头一点不客气,直接推门还高喊了一声。
知道的是大太太来了,不知道还他娘的以为是天皇驾到了!
“下次记得敲门,别吓到本夫人的儿子!”中老年夫人冲那两个丫头低声呵斥,看起来不太宽容的样子。
可转过头对上薛菱儿就像是看到了金元宝,笑得脸上一片褶子。
“六娘昨晚睡得可好?哎哟这眼下青的,呵呵呵,老爷也是,一点都不心疼人。”中老年夫人说着还夸张的用帕子掩住她那满是大黄牙的嘴。
“太太万福,老爷他……龙马精神。”薛菱儿笑得羞答答的。
“好好好,这就好!来,把这两碗安胎药喝了,等你生了儿子,本夫人一定不会亏待你。还是当初说的,到时候你若想留下,自然是我们府里有名有姓的姨娘,若是不愿留,本夫人承诺,当你是亲妹妹一般的嫁出去!”
“多谢太太。”薛菱儿柔顺温婉,接过那两碗所谓的“安胎药”,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下去。
房都没圆,哪来的孩子?何况她才进府大半个月,就算肚子里已经有了,这药也还起不到作用吧?
见她乖觉,中老年夫人笑得满头皱纹。
“你好生养着,本夫人就不打扰了。还有下头这些个丫头,若是不尽心,你只管打骂,或者与我说,定要她们将你伺候好了!”
“谢太
太,您慢走!”
薛菱儿端着温和的笑,终于将这老女人给送走了。然后说自己身子疲累,要再休息一会儿,还让丫头出去给她买酸果子。
好不容易将人都打发得差不多,薛菱儿赶紧关门来到后窗口,但那里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
找不到周大哥,又担心陈锦年的安危,薛菱儿真的是在屋子里急得团团乱转。
这边的陈锦年按照计划,领了一大队人,带着众多的丧葬品浩浩荡荡的往钟海峰副官家而去。
本来吴汉成的意思是带一小队人就够了,怕人多了对方不现身。但方新南说,共党狡猾,锦年前些时候才受了伤,带的人少了反而引起怀疑。
其实陈锦年的意思是人越少越好,到时候追击“共党”时,也能给同志们多一点逃生的机会。
但现在的他不宜多说话,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