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锦年已经趴在桌上叫都叫不醒了,他才踉跄着脚步往外走,嘴里喊着,“陈坡,陈坡!”
跟随来的人赶紧将醉醉醺醺的吴汉成接住,又不好意思地冲厨房门口的薛菱儿道了一声谢,这才开着车走了。
等确定人走了之后,薛菱儿才端了一杯解酒汤进去,在陈锦年肩膀上拍了拍,“行了,人都走了,别装了。”
重新抬起头的陈锦年眼神清澈,哪里有半点的醉意?
不过刚才喝的酒确实有些多,他接过了那杯醒酒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饭。
虽然他现在的胃病好了很多却也不敢这么糟蹋,多吃点饭好歹也能缓一缓。
“戴孟那小子呢?”
薛菱儿在旁边坐下,小声道:“我正想问你呢,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总是话里有话,又不像是在打探什么机密,反而是对吴汉成的感情之事很感兴趣?”
陈锦年将最后一口饭扒进了嘴里又夹了一块肉,吃得有些囫囵,只“嗯嗯”了两声。
且不说薛菱儿本来就遭遇过那些肮脏事,就吴汉成那事儿吧他也实在是张不开嘴。
薛菱儿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放旁边,轻瞪
了他一眼,“慢点吃别噎着,你要不肯说我也就不问了。”
陈锦年踌躇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是觉得说不出口,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有意瞒你,只是这件事实在不太干净,你就别问了。”
薛菱儿本来是有些好奇的,但也知道陈锦年对自己的心意,也就不再多问了。
陈锦年躺在床上,细细的整理今天得到的信息,这一场总算是没白忙活。
尤其是想到下午离开保密局时,那身后传来的杀意,陈锦年还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再添把火。
先前只是想着这样的事儿就算被挑破了,对吴汉成的影响也不是很大,毕竟他也算是个受害者。
可经过今晚的试探,陈锦年心中却有了别的打算。若是能借此除了陈坡,不仅是除去一块绊脚石,更能让吴汉成心神受创,说不定他还能从中找到别的机会。
吴汉成靠在车座上醉醺醺的,副官问他是不是回局里,他只摇头不说话,面色看起来有些奇怪。
陈坡在局里等啊等,等到月上中天了也没见人回来,整个人就开始暴躁了。紧紧捏在袖中那一袋白色的粉末,后牙槽咬得咯咯作响。
正巧
这时候副官回局里给吴汉成拿东西,便告诉了陈坡,吴汉成喝醉了,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陈坡将自己眼中的凶恶之气收敛,和平常一样淡漠的点了点头,“你把东西交给我吧,他喝醉了没人守着不行。”
副官半点都没迟疑,毕竟陈坡是处座身边最得力的心腹,而且他也累了,想回去休息,有人替他的班儿自然是好。
吴汉成躺在床上似醒非醒,整个人都有些迷糊,总觉得有好多人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最后是陈坡那张放大的脸。
“处座,您醒了喝点水。”
吴汉成没想到,刚梦见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条件反射的往后靠了一下。
随后摆了摆手,又打了个嗝,“今晚的酒喝得实在有些多,嗝,喝不下水了……”
说完后他又踉踉跄跄的起身往茅房去。
头晕目眩的吴汉成抱着凳子在茅坑上多蹲了一会儿,开门出来的时候脚上发麻,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陈坡,陈坡,你扶我一下……啊!”
脚下突然踩到什么东西,吴汉成“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等疼痛过去睁开眼,却对上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陈
坡,眼角还有几颗晶莹的泪水滚落。
一下子吴汉成的酒就醒了大半,踉跄着江陈坡抱进怀里,冲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陈坡却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冲他摇头,嘴唇张张合合。
听完那句话吴汉成瞬间惊在原地,就连抱着人的手都松了,已经濒临死亡的陈坡被摔在了地上。
天都还没亮,陈锦年正睡得迷糊,突然听到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
“头儿头儿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听到是戴孟的声音,陈锦年揉了揉发痛的脑袋起身开门,声音略带着沙哑,“怎么了,是天塌了还是上海又被鬼子给占了?”
“头儿,真出大事了,昨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半夜的时候陈坡在吴处长的家里出事了,被紧急送去了医院,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陈锦年的瞌睡一下子就全没了,赶紧换了衣服,两人匆匆的出门。
这时候薛灵儿也套了衣服,头发都没梳整齐的就赶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个同事出了点事,我们现在去医院,你继续睡吧。”说完后两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
看着跌坐在
抢救室外的人,陈锦年脚步只微顿了一下。
“昨天人不还好好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锦年想将人拽起来,可使了老鼻子的劲儿也没将人拉动分毫。
方新南这时候也赶了过来,冲着吴汉成的脑袋啪啪两巴掌,“别发呆了,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