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要安排八十万的人吃住,除了鲁肃,没有人完成过。
他曾经以为自己也可以轻松做到,事到临头,却变成了一团乱麻。
刘晔是骄傲的,所以他殚精竭虑,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全都在处理公务。
然而,随着天气的变冷,以及新年的即将到来,工作越来越艰难。
首先是住所问题,刘晔几乎是强行摊派到每一个县令头上。
按照刘可的命令,洛阳之民就安排在九江郡和广陵郡。
第一次会议,刘晔和诸位县令拱手,心平气和地商量,让他们自己上报接纳人数。
原本刘晔以为,县令们会很配合他的工作。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上报的总人数仅仅为三十万。
也就是说,还有五十万人没有找到自己的户口。
县令们的理由是,刘可一直以来都来收纳流民,短时间内,他们无法赶工出这么多住所。
县上也没有这么多可耕种的土地,开荒会成为老大难的问题。
刘晔大手一挥,强行摊派出50万农户。然后再一一和县令们交流,议题当然是如何解决现在的困难。
他把困难压到了大家头上,自然变成了“无能”的上官。所以,刘晔一刻都不敢停歇,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在协助官员方面,鲁肃派遣了两个老手帮助刘晔,其余文官都是太学的实习。
这一点,让刘晔苦不堪言,两个老油条不肯带新人,太学的学生只能把问题堆给他。
为此,刘晔没少与属下沟通,花了不少时间才达成共识。恩威并施下,两个老油条终于答应了教导太学学生。
内忧外患之下,刘晔操碎了心。“内忧”当然是自己的团队的配合,“外患”就是各县令的推诿。
都快过年了,大家都想省事一点,刘晔就是一尊大佛,突然压在他
们身上,谁能舒服?
剩余的三十万人,才是刘晔最头疼的地方,因为他们是富户,一来不会农事,二来没有钱财。
总结一句话,他们就是心高气傲、眼高手低的穷逼。
董卓磨灭了他们身为国都之民的傲气,但是没有教授他们任何生存的技能。
原本他们靠洛阳的门店出租、雇佣佃户或者做点小生意等就可以养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
这也就算了,最让刘晔气闷的是,这帮人对刘可敬重万分,对他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我们是仰慕东阳侯才来到扬州的,你就让他们做这个?”
“别人我不管,我在洛阳有多少田地,你就要给我多少!”
……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一时之间,刘晔无从下手。于是,他现在喜欢做的事,就是四处巡察,先听一听这些人的想法。
即使不可能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但是也要了解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突然,刘晔又遇到了闹事的人群,正想凑过去看一看,就听到一名四十多岁的文士慷慨激昂地道:
“东阳侯收留我们,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诸位非要如此行事,真当东阳侯好欺负吗?”
“我等不是不敬重东阳侯,只是这里的官吏不知好歹,我们要请东阳侯主持公道!”一名曾经的富商大喊大叫道。
“为什么那些农户都分到了土地,而我们没有?”一位曾经官员的家眷道。
对此,文士嗤之以鼻,不是没有分到,而是你们嫌弃太少!
都是一帮大爷!
就这样,文士与曾经的洛阳勋贵,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来,他最后来了一句:
“莫非尔等认为东阳侯诚善可欺,想要回归董卓的怀抱?”
一句董卓,就让所有人闭上了嘴巴。
现在有吃的,有喝的,所有人都飘了,
不是一两个,而是整整三十万人!
这一点,简直让刘晔心碎。
不过,他还是上前,与义正辞严的文士攀谈起来。
“在下姓陈,名宫,字公台。”
“刘晔,字子扬。”
两人互相介绍之后,刘晔心惊陈宫的才学,于是大吐苦水。
陈宫也是一样,他认为帮助天下百姓是对的,可是百姓里也有刁民。
而这些刁民,最让人头疼。
“公台可有什么妙计?”刘晔问道,两个人都相见恨晚,已经非常熟悉了。
“惭愧,只有一下策,那就是直接用重典。”陈宫苦笑道。
刘晔也笑了,道:“我们两个倒是想到一块去了,可是,主公那一关不好过啊!”
想到爱民如子的东阳侯,陈宫一时哑言。不过他还是试着道:
“东阳侯杀伐果断,虽然对百姓温柔体贴,但是不至于不惩罚刁民吧?”
“扬州自有法度,主公主张以法治理,辅以儒家的仁义。曾言:不可因为言语之过、自身喜好等加害百姓!”刘晔道。
陈宫也听出来一些意思了,并不是不可以强行安排,只是刘晔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让百姓和东阳侯都满意。
可是,让三十万“刁民”满意,何其难也。
刘晔也不隐瞒,直接道:“东阳侯帐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