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钱谦益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怎么喝都不醉,却是越发的愤懑与难受。
直至晚些时候,一个客人赶来,他方才提起几分精神。
“周老弟,快请坐,快请!”钱谦益忙是起身。
“老哥客气了!”
周延儒大。大当方坐下,待得四周下人退去,才单刀直入:“老哥啊,你上当了,被人给利用了!”
钱谦益苦笑。
他又何尝不知呢?
若是早知道有人这般搞他的,便是死他也不敢组织什么游玩酒会啊!
到得现在呢,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不要急,你至少还有两件事可以做!”周延儒开口。
“两件事?什么事?”
“其一,那余家酒肆!”
周延儒严肃开口:“其二,摊派!”
钱谦益皱眉。
对于那余家酒肆,他多少听说过,而且在来京的路上,也吃过那酒肆的饭菜,一般般而已,还弄了什么女性招待客人,哗众取宠。
“为什么要针对余家酒肆呢?”他问。
“立名!”
周延儒言简意赅:“你是朝廷命官,你要为君分忧!”
钱谦益恍然。
原来如此。
尽量将丢掉的名声给找补回来!
至于那第二件事,他自是心知肚明,这也是周延儒举荐他的原因,左右不过是制衡那赵巽而已,这事便简单许多。
“好,多谢老弟提点!”他抱拳。
“不必客气!”
周延儒起身:“早点休息吧,别乱想,正事要紧!”
跟着便向外走去。
不多时,他乘坐轿子,兜
兜转转,又来到一间府邸跟前。
“老哥?”
见了周延儒,周奎很是意外: “请,里面说话。”
进入厅堂,挥退下人,周延儒当即凑前几分,压低声音:“老弟,余家酒肆有危险!”
周奎豁然一阵。
酒肆有危险?
这可不兴啊!
才投进去十万两银子没多久,你告诉我有危险?
他忙是开口:“怎地了,老哥?”
周延儒很是严肃:“那钱谦益刚出了事,可能要拿余家酒肆找回名声,想来,不多久便会将矛头直指余家酒肆,你要做好准备!”
周奎闻言,直接急眼。
好家伙,你钱谦益这狗东西要拿我余家酒肆博名声?
找死!
他左右愤然,琢磨着弄那钱谦益一遭。
又想了想,冲着周延儒抱拳:“多谢老哥提醒,我会注意的!”
周延儒淡淡一笑:“无妨,你我兄弟之间还说这些,生分了不是……”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周老弟,你可听闻内廷有什么动静没?我总觉得这几日陛下不大对啊,心事重重一般!”
周奎想了想,直摇头:“没有啊,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不成?”
周延儒不住的叹息:“不知道啊,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我感觉,一定有事!”
周奎倒也会意:“成,改天我去太子殿下那边看看,若有什么动向,一定通知老哥!”
不多时,周延儒离开,周奎便也开始琢磨起如何弄那钱谦益一波。
转来翌日,不出所料的,钱谦益一份奏疏,直接来
到内阁。
奏疏上面足足罗列了余家酒肆十大罪状!
其罪名如大行商道,商道本是贱业,所谓士农工商,自太祖皇帝开始便是如此,就是这般贱业却能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实乃不详,朝廷当阻断之!
又如余家酒肆的价格,贵的离奇,只是普通菜肴,比市面上贵了一倍还要多。
这等行径,无异于搜刮民脂民膏,朝廷当惩戒之!
如此种种,罪大恶极!
很快这奏疏便通过内阁,来到了崇祯皇帝的御案上。
“实乃不详!”
“民脂民膏!”
眼看着那字眼,崇祯皇帝眉头紧锁,怒从中来。
什么狗屁不详,什么的民脂民膏,若没有那余家酒肆,前一次朝廷要凑够三十万两得是多难?
人家为了朝廷贡献了十二万两,就是这等铺子,挣点银子怎么了?
更别说随着日后的经营,那余家酒肆还可以为朝廷带来更多的银子。
银子,这是而今朝廷最大的难点了啊!
你钱谦益一句话就想把余家酒肆的名声搞臭?
谁给你的胆子?
崇祯皇帝很是不悦,但同时,他也很是清楚,那钱谦益还真的有能力搞臭,甚至搞死余家酒肆。
身为文坛领袖,虽是因为一首诗的事情名声臭了点,可只要他一挥臂,便会有无数读书人应声而起,去作闹那余家酒肆。
于是,他想了想,直接将钱谦益叫了过来。
“钱爱卿,这两日你大概将户部的账目大概看过了吧?”
他沉声开口:“而今户部库府还有多少银
两啊?”
钱谦益顿了顿,尤为为难似的道:“陛下,而今户部库府所余银两,不足一千。”
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