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面色如常:“当下处境,可还能稳住北方?”
赵图本能似的开口:“拿什么稳?没可能的!”
崇祯皇帝又问:“所以,就只能眼睁睁等死了吗?”
这一次,赵图没有作声。
说是眼睁睁等死呢……也差不离吧。
反正北边的基本盘是彻底完蛋了,便是想将功补过也没机会。
只是想到自家父亲要去北边督战,与北边的诸多城池共存亡,他便一阵揪心。
这老头,怎么就这么倔呢?
明明都要致仕了,在这关键当口,竟然要去北边找死!
不得已,他认真想了想道:“而今,或有一法可解北边诸多城池的燃眉之急。”
“哦?”
崇祯皇帝立刻来了精神,却按捺着:“什么法子啊?”
“围魏救赵!”
赵图随手在桌面上点出两个位置:“这里是女真都城盛京,这里是松锦一带,相距约五百里,若能以骑兵袭扰盛京, 使其为难,便可令皇太极掣肘,继而调动部分大军折回盛京,如此,松锦一带的压力也就小了。”
崇祯皇帝暗自皱眉。
这法子,听起来倒是不错,可问题是……那盛京不好打的啊!
便是那皇太极将主力都堆集在松锦一带,那盛京也至少屯留两三万将士,而且其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怎么打?
他很是疑惑,甚至觉得这法子没什么新鲜感。
但低头看了看桌面上以水渍形成的简单地图,又有些诧异。
好小子,于北边的地势、地形位置等,竟是信手拈来!
单说这本事,便相当不简单了啊!
再联想那所谓的“围魏救赵”之
策略,他又不禁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小子。
年岁不大,可这简单分析一通,又显得格外的平静,仿若心间有平湖。
直白说来便是,这小子极可能是有奇袭女真盛京的策略啊!
“那么,派多少人奇袭合适呢?”他不禁问。
“不要太多,速度要快,效仿那冠军侯霍去病,长途奔袭,打他个措手不及,打完就跑。”赵图说道。
“啊,只是那盛京城防坚固,人数太少,怕是不好打啊。”
“啊!”
赵图随意点头,摊手:“我也没说好打啊。”
崇祯皇帝:“……”
他嘴角抖了抖,自知是问的太多了,于是又简单说了两句,悄然离去。
院落中,赵图看了许久,长长叹息。
这个姓朱的,应该不是寻常人物啊!
也不知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好是坏!
“听天由命吧!”
赵图无奈。
若不是为了自己老爹安全考虑,他也是懒得提议冒险去攻打盛京。
北边,太难了,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方略便可解决的。
又一日,崇祯皇帝仍旧没有早朝。
这一行径看在百官严厉,不禁额外多了几分担忧。
正常而言,北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陛下那边便是不早朝,至少也要找内阁以及其他六部九卿商议一番啊。
结果……没动静?
难道,是打算任由此事继续下去吗?任由北边诸多城池一个个被攻克而不管?
内阁,周延儒面目相当深沉。
耳机大明的处境,太难了。
且不说李自成等诸多大贼,便是北边女真所带来的威胁都足以影响整个大明江山。
“当下处境,该如何是好啊!”周延儒开口。
阁臣范复粹和陈演相视一眼,也是无可奈何。
十余万大军都没了,朝廷可以说是在无法调动如此大量的将士,唯一的法子怕也只能是……强守、硬守北边最后一个城池,宁远。
“稳固宁远,再想法子驰援北边塔山、杏山、松山、锦州等诸多地方吗?”
周延儒喃喃着,心底没底。
但他很清楚,以当下的处境来看,怕也只能如此了。
松锦一战大败,吴三桂等人一路逃窜,最终回到了八十里外的宁远,此刻,想来已经重新整顿旗鼓了,笼统估计,人马应该在万余。
以这万余人马对上女真十余万大军,几乎是没有胜算的,就更别提继续向北营救被困松山的洪承畴以及被困锦州的祖大寿等人。
“先稳住阵脚再说!”
周延儒思考半刻后,开始写奏疏上奏。
不多时,崇祯皇帝看着首辅周延儒的奏疏,面色平静,看不出所以然。
他转而望向太监王承恩:“而今京城,流言蜚语应该起了很多吧?”
王承恩沉默良久,最终轻点头。
崇祯皇帝不禁一声冷笑。
北边战败,十余万将士几近全军覆没,但凡有点认知的,都能感觉到这大明已经十分危险了。
朝廷危险了,那身为朝廷命官的, 可不就人人自危了。
“来人,传旨,以户部右侍郎赵巽,为兵部左侍郎,前往北边督战!”
崇祯皇帝直接开口:“另外,私下告知赵巽,北边,暂一切以吴三桂为主,他为辅,凡有任何动向,可直奏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