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图错愕。
这话出自于《大学》,传统的儒家典籍。
一般而言,多是在举人、进士才会逐渐了解的。
这刘老倌明知道他只是个秀才,还未修四书,就开始提问,多少有些为难人的意味。
于是他想了想:“先生,所谓大学之道,在于明德,何谓德?德善四方,德要恩济天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是为大德也,学生只是如此理解,望您解惑!”
刘理顺:“……”
他犹豫了一下,这话……可是不好回答了。
所谓德,乃是美好的、贤德的。
结果呢?
这小子一开口便是天下、又是苍生黎民,其犯愁已彻底超过了德字本身的含义。
这个时候,你若是只是淡出的与他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的本身韩意义,便直接落入下等了。
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小子!
学问上,不怎地,可在大义上,这偌大宫廷,能说得过这小子的人,怕是寥寥无几。
太能扯!
动不动就是大义、就是苍生,就是黎民!
那大学之德到最后的根本,也只是在于德,在于美好的德行、品质。
而这,主要说的是读书人,范畴不大。
再者,便是放大来说,你可以将这个德,扯到君王的身上,君王有德,则天下会怎样怎样。
可这,也只是限于个人啊!
“满口胡言,不知所谓!”
刘理顺随意敷衍了一嘴:“你……你们两个,坐吧!”
他也是无可奈何,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反击。
于是,赵图和朱慈烺便坐在了后面。
“哎,牛兄弟,老哥我牛不
牛?”
赵图略微得意:“刘理顺,刘老倌啊,他被我驳斥的哑口无言,就这,还大儒、鸿儒呢?呸!”
朱慈烺倒是不敢多言:“刘师傅学究天人,老哥莫要胡说!”
赵图却是浑不在意,懒洋洋坐着,不知怎地,又觉得这儒学,有点意思了。
你诸多大儒怎地,来便,不一个个都是喷子吗?一个比一个能说吗?
那我就跟你讲大义,讲江山社稷!
咱们就比一比,谁的道大!
我未必懂你儒学的一些东西,但你也没有我的道大!
我口口声声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你自然也会一些东西,但来辩!
这大明天下,可不是在你儒家的治下吗?
你治的怎地了?
民不聊生,流民四起,四方作乱,内困外忧,你再来拿你那些儒学的大道理来压我?
除非你先凭借你所学的学问,将这天下给治理平稳了,教那四方太平。
你做不到?
那么,请您闭嘴!
“老哥,自刘师傅教学以来,还从没人令他如此无语过,您此番,算是头一份了!”朱慈烺悄然竖大拇指!
“那是他懂事!”
赵图说着,不禁想到被刘理顺多次的贬低,有些愤懑道:“他若再与我讲道理,我就让他没有道理可讲,我在北边拼命的时候,他做了什么?于你们讲道理吗?这江山社稷都快崩塌了,他还在那里讲什么狗屁道理?你道理若足够大,你教北边女真撤回三万大军啊,啊?”
不多时,放课!
赵图和朱慈烺本准备离开的,却是被刘理顺留下。
刘理顺看了看赵图,认
真鞠躬:“万谢先生稳固大明北方之恩德!”
赵图愣了愣,一时间没回神过来。
这老倌……怎么回事?
更主要的是,这老倌,竟然言称先生?
你六十多岁,称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为先生?
没事吧?
“刘老倌,这大早上的你喝多了吧?”赵图随口道。
“喝多个屁!”
刘理顺也是急了:“你以为老子敬的是你吗?是你小子和宣城伯卫时春在北边干的事,你算什么东西!”
啊!
赵图莞尔一笑。
嗯,怎么说呢,不错滴,这老倌也开始说脏话了,一口一个老子的,却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那刘师傅您歇着,我先跟牛兄弟溜达一会去!”
赵图说了一嘴,便随同朱慈烺走向一边,跟着四下看了看,小声道:“这中午……不供饭吗?”
饭?
朱慈烺却是笑了:“老哥您要是想吃的话,倒是可以叫来一点点心果子什么的。”
赵图点头:“也就是说,一般人是没有吃的?咱俩这还是特殊的?行啊,牛老弟,你在宫里都有面子?”
这就很不一般了。
要知道,这牛良心可是勋贵,能当太子伴读也就算了,还能在宫里要来吃的。
这……你至少要跟御膳房有点关系吧?
而御膳房可是直接关系到那歪脖子皇帝的吃食的,此间干系重大!
所以,总的来说,英国公这一脉在宫里面色还真是不小。
“成,那就劳烦牛老弟你了!”赵图随口说了一嘴。
“那……”
朱慈烺微微拉长声调:“要不要喝点?这宫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