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黄。
沈时坐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的盯着萧明冽的脸,什么话都不说。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
军师心里非常着急,如今陛下已经倒下了,国师要是再倒下去,可就真的玩儿完了。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军医,眼神中清清楚楚表达出一个意思,哎你这庸医倒是想想办法啊,这都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休息了,谁受得了?
受到军师眼神攻击的军医欲哭无泪,我有什么办法啊,一个我治不好,另外一个不听劝,你不是军师么?别只顾着说我,自己上啊!
军师翻了翻白眼,庸医!
军医特别想把手上的针扎他一脑袋。
算了,看在打仗还需要你的份上先忍了。
二人齐齐看向沈时,若是以往,沈时定会瘫着一张脸问他们怎么了,可现在,他却只是呆呆的看着萧明冽苍白的脸,整个人如同木偶。
军医叹了口气,随即再次受到军师的眼神攻击,只会叹气不知道治病的庸医!
军医理都懒得理他,起身朝着沈时行礼告退。
还没治病就想跑?军师不满地看向军医,却听到军医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军师也一同告退。”
沈时依旧没有反应。
叹气的人便又多了一个,军师摇摇头,拉住了还没有动作的军医,道:“走吧,你自己说要走的,还愣在这干什么?”
军医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跟着他一块儿向外走去,在经过沈时门口时,军医右手突然一翻,一根明晃晃的银针便刺入了沈时的后颈。
军师:“……Σ(っ?°Д?°;)っ。”他没看错吧,刚刚军医袭击了国师?
沈时的身子软了下去,军医伸手扶住他,使力将他放到了床上,和萧明冽并肩睡在一起。
做完这些军医转头,便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一脸震惊的军师。
军医:“……”看到这家伙的蠢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将银针收好,看也不看还处于震惊模式的军师,朝着门外走去。
军师急忙跟上。
“庸医,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军医一脸坦然:“就国师这样的状态,再不让他休息一下,身子垮掉那是迟早的事情。还是说,你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他乖乖睡觉?”
军师决定保持沉默。
顿了顿,又不怕死的问了一句:“可是你直接把国师放在陛下的旁边,这合适吗?”
军医对他的愚蠢已经绝望了:“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蠢的,跟着陛下这么多天了,居然都没发现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说完,军医似乎还嫌这样的打击不够,又加了一句:“就算之前没有看出来,如今陛下昏迷,国师这般行径,也该知道了,你怎么就这么蠢,真是丢师傅的脸。”
一直被说蠢的军师终于忍无可忍:“喂!庸医,你不要太过分啊,还说师傅,你忘记了当初师傅要把你逐出师门的时候,还是我替你求的情。”
“嗯哼。”军医不可置否:“那谢谢你求的情,不过既然我还待在师门,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师兄呢?小师弟?”
军师瞬间炸毛扑了上去:“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
画面定格在一座华美的大殿,沈时的意识穿过层层纱帐,最终停在了床边。
这次坐在床边的,是一袭红衣的国师。
沈时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床边的人,国师身上的红衣是鲜明的颜色,却也正是这种鲜明,将国师身上的绝望衬托得更加明显。
那是从心底发出的死气沉沉,如同枯木一般。
沈时在心里苦笑,他这几日守着萧明冽的模样,恐怕也如眼前的国师一般。
太过枯寂。
心中觉得沉闷,想要回避,沈时的意识却不受控制,绕过面前穿着红衣的国师,看向床上。
沈时的脸瞬间白了。
躺在床上的人,不是萧明冽还是谁?
那样子和他如今守着的人一模一样,即使是在梦境中,看到这样的萧明冽,沈时还是觉得心痛。
方才坐在一边一直沉默的红衣国师却突然有了动作,沈时没有扭头,身子却被不知名的力量操控,将他拉到了后面。
面前的国师已经站了起来,他背对着沈时,沈时看不见他具体的动作,只能模糊看到他似乎是在做着什么仪式。
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神圣。
但即使他的动作再好看,如今的沈时也没有心思看他,扭头想要去看躺在床上的萧明冽,沈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和当日得到国师传承的时候一模一样。
沈时脑海中飞速划过一个想法,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头微微震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国师的身影,双手攒紧。
那边国师的动作已经停下了,沈时的意识再次被拉扯,这次他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国师的脸,对方闭着眼睛,双手在胸前合上。
而他的手上,逐渐有白色的光芒亮起。
沈时看着,生怕错过了一个动作。
国师手上的光芒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