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卷展开,楼中的书生纷纷抬眸望去。
坐在二楼上饮茶的陈教授将杯子放下,正视前方的诗句,但仅仅看了三息时间便呆滞在原地,回过神来后,猛地站起身向其他几首诗看去。
没过多久,他重新坐了下来,脸上满是失望之色,喃喃道:“若是淮州第一才子以此四首诗闻名,老夫怕是要换个地方养老了,不然被京中那群老家伙知道,不知会如何笑话我!”
片刻后,不少读完诗句的书生并没有感到震惊,反倒提出质疑。
“这诗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确实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好句子,可后面这句‘恰逢旧路能相伴,时已过迁谁爱怜’写得是什么东西!”
“哎?这‘绝代有佳人’放在句首会不会好一些?为何会放在颈联?”
“这些句子感觉都在硬凑,在下实在难以想象出意境,美人也只有个轮廓,完全看不出作者想表达什么”
“”
听着楼中传出的声音,在二楼看台上喝茶的李润生停止嬉笑,变得严肃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崔博士摇摇头,解释道:“李大人,下官都和你说了,这四首诗写得真的很一般,甚至有些句子连平仄都对不齐,你这
”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润生打断:“哼,经过老夫修改的诗词,再不济也轮不到你说教!”
言尽,他站起身,轻甩衣袖,快速朝着楼下走去。
崔博士叹息一声,低喃道:“可你主授的课目是史论与策论,这诗词”
“好啦,崔兄,喝茶吧。”坐在对面的韩博士端起茶壶为他倒了杯茶。
站在高台上的刘胧变得紧张起来,这四首诗都经过老师的修改,为什么在众人眼里却如此不堪入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台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用自己的诗与刘胧的进行对比,直言这四首诗写得不好。
关键时刻,李润生走上高台,抵着嘴唇咳嗽两声。
众人见他有话要讲,立即闭上了嘴巴,毕竟给府学博士留下坏印象可不是件好事。
“诸位,这四首诗皆是为了吟诵美人之貌,只需看字面意思,没有更多的深意!”李润生皱着眉解释道。
闻言,陈教授猛地转过头看向楼下。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诗词没有深意,那作者写诗的目的是为何?感情又如何表现?
正当陈教授打算去楼下反驳对方的时候,站在李润生身边的林子灿却兴奋地鼓起掌:“好,李大人说得好,确实是
这样,诸位的思绪还是过于陈旧,有时候要学会贯通,不能总想着看深层的意思!”
林子灿眼里根本没有什么诗句,他只知道把刘胧推上第一才子的位置就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想到这里,他再次仰视楼上,却没有再看到姜然的身影,变得更加急切。
站在台下的书生们面露疑色,从小到大,私塾先生都是教他们读诗不能光看外表,还应身临其境地体验诗中的意境,怎么到李博士这里就不一样了?
话虽如此,他们也不敢得罪府学博士和林家少爷,只能安静下来,等待后文。
林子灿见无人言语,大手一挥决定道:“本公子虽然没有什么才华,但一眼便能看出这四首诗当属佳作,刘公子做我淮州的第一才子都毫不为过,李大人您说呢?”
果然,林家还是想要硬推个第一才子出来!
楼中彻底安静了下来,书生们纷纷在以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不满。
但李润生可没管那么多,他有些魔怔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宣布,却被楼上传来的声音打断。
“敢问刘公子,你今日欺世盗名,就不怕来日摔得更惨吗?”一道娇影从二层的楼梯口走了下来,她面带笑意,举止端庄,飘动的裙摆将她仙女般的气质全然衬托了出
来。
刘胧在听到姜然声音的时候就已经背后一凉,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额头挤出一丝虚汗。
李润生见打断自己的是个青楼女子,怒道:“放肆,你一个青楼贱婢有何资格站在这里,更别提污蔑本官的学生!”
姜然神色淡然,犹如那不沾风尘的莲花般,莞尔一笑:“小女子早已脱离贱籍,在楼中卖艺只为求得生计,至于大人刚才所说的污蔑,那得问过刘公子才知道。”
闻言,李润生转过身看向刘胧,压低声音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胧手抖地厉害,一直不断地咽着口水,脑中思绪乱飞。
如果这时候承认是自己盗用了别人的作品,那他不仅会被众书生唾弃,更将承受李润生的怒火。
想到这里,他心一狠,咬牙道:“启禀老师,这个姜然曾屡次三番纠缠于我,让我迎她过门,但学生一心想要功名,报效朝廷,并无儿女私情,也曾向她解释过数次,谁知此女竟使出如此手段,栽赃陷害于我,这四首诗皆是学生所作,并不存在偷盗之说,还望老师明鉴!”
刘胧一开口,林子灿便识破了他的谎言,毕竟姜然连自己都拒绝,怎么可能倒贴他!
不过,他清楚自己如今和刘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