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的确很不耐烦这些事情,但是到底把逸筠的话放在了心上。逸筠和段思坤离京第二日,萧迟便进宫与皇帝密谈了近两个时辰。无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日,三皇子便被皇上特许上了朝,并且夺了镇远侯府小侯爷的差事,光明正大的入了户部。
朝中哗然,对于皇上这种引狼入室,直接将财政大权交给三皇子的行为表示十分无法理解。
而接连数十日,户部十数位官员被揪到错处,整整齐齐列了一摞折子,摆在了小皇帝的御案前。小皇帝眯了眯眼,大致扫了一遍,御笔一批。十数位大大小小的官员或罢免或斩首,无一逃脱。
至此,镇远侯府埋在户部的钉子被尽数拔除。
贤太妃得了消息之后,直接将寝殿中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冷静了好半天,才派了心腹送信出去。
她也明白,小皇帝这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她的动作。这些年来户部多少有些贤太妃和其外家镇远侯府私库的意思,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平日里的好处没有少捞。
二皇子这次参与河道重建,户部虽然明着是按照小皇帝的指示给二皇子下了套。但这里面水分大得很,镇远侯府借着这次机会,捞了不少油水。
现在小皇帝这番动作,无疑是指着他们的鼻子在说:朕已经知道你们做的事情了,还是老实点吧。
贤太妃能歇心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这事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却明着与镇远侯府没有半分关系,让贤太妃连个脱簪请罪,借着自己太妃的名头压一压气势的机会都没有。老镇远侯无奈,只能借着年事已高的名头回家暂避风头,和小皇帝服软。
就在小皇帝与萧迟以为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宫中又出现了新乱子。
冷宫之中住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太上皇时期的罪妃,已经疯了几十年。如今的内侍监总管与其有几分渊源,于是也就趁着所有人不甚在意这个地方的时候,偷摸着给这位老人家些吃食衣物,至少让人能活下去。
小皇帝也是知道这事的,不过毕竟与他无关,他也就没在意过。只是不知道为何,那日他下朝之后难得有兴致主动去一趟碧涛阁,却半路上撞上了这位疯疯癫癫的老妇人。
老妇人边跑边乌拉乌拉大喊着,依稀听着什么‘鬼’,‘寻仇’之类的话。大叫着奔着小皇帝而来,小皇帝身边的侍卫拔剑就要迎上去。只是还没靠近,老妇人突然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倒下,眼睛望着小皇帝的方向,尽是惊恐。
小皇帝素来不信这灵异鬼怪之事,虽然国师一脉能力特殊,却也没见他们真的处理过这类事情。当然,那是因为司然和上任国师处理类似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明着上报过。但如今骤然见到这副情景,饶是身边还有一大堆人跟着,小皇帝也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司然接到消息匆匆赶到时,周围一切正常,没有丝毫异样。
但是细细查过老妇人的尸体,根本没有任何致死的症状。甚至于五脏六腑都尚且完好,不过是有些营养不足的消瘦,却绝不会致死。而惊悚的表情,和死前眼中留下的恐惧,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被吓死地模样。
司然命人将尸体送到他的碧涛阁,安抚了小皇帝一番,又将自己准备的驱灵符给了他,才让人回了寝宫。
小皇帝受了些惊吓,但好歹还维持着自己的君威。下令让司然尽早破案后,便匆匆离去。明显也是不想再多呆。
这么个稀奇事不过半个时辰便传遍了皇宫,碧涛阁中存了具死的不明不白的尸体,不少人都不敢再轻易靠近。司然清净了一上午,突然有些动心,考虑着要不要干脆将尸体就留在自己宫中。
毕竟,这玩意可比什么镇宅神兽好用多了。
死者为大,这样的念头也不过一闪而逝。让人准备好了净房,司然作样子做了一些仵作验尸前的准备,便一头扎进停尸的净房。
萧迟得了消息后,也不管那些人阻拦,直直地就闯了进去,生把正埋头看尸体的司然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司然惊讶。
萧迟挑挑眉:“我听闻国师大人接了仵作的活,特地来观摩一下。”
司然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便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当日练剑之时便被萧迟看了个彻底,如今他莫名觉得,自己不管做出什么寻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萧迟都不会惊讶。
抱着这种想法,司然淡定地取出数张符咒,泡过净水之后,腾空焚尽。手心一张,一撮细小的灰烬尽数洒在尸体的面部。片刻过后,老妇人的尸体上毫无变化,脸部只是出现死亡后的死灰,没有任何异样。
萧迟抱着手站在一边,瞧见这番动作后,挑了挑眉:“不是鬼灵。”陈述的语气,似是早已笃定。
司然手下一顿,抬眼看他:“你怎知的?”
萧迟调笑着看着他:“我看得到,你信吗?”
司然眯了眯眼,像是有些怀疑。
萧迟也不说真话,只是笑了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尸体:“冷宫外有荒了的罂粟丛,前朝有以罂粟处决冷宫中的罪妃的习惯。想来方才她异样的行为就是误食了罂粟的关系。只是单是罂粟不应该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