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太妃无力阻拦,甚至连做些布置善后的机会都没有,司然便在一众侍从护卫面前出了手。
润白的玉剑脱手而出,如活物一般绕着兮颜殿盘旋一周,又重新回到司然手中。
司然握着剑,看向剑身上盘旋的一层蒙蒙黑气,垂眼叹息一般低语。
“尔等安心散去,吾自会保全尔心中所念。”
贤太妃惴惴不安地看着司然的表演,有些不相信自己宫中多日来的混乱就这样轻易解决掉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司然收了剑,抬眼看向贤太妃:“太妃如今倒是可以睡个好觉了……只是……不知皇上知道太妃所做之事后,可还会让太妃安安稳稳住在这兮颜殿中?”
贤太妃惊怒:“国师大人!本宫倒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让国师这般口出狂言!”
司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哦,那就且看皇上如何处置吧。”
次日早朝之后,萧迟大张旗鼓地带着一众普通百姓进了宫,引得下朝的朝臣们频频侧目。
小皇帝坐在御座上,颦眉看着他们:“皇兄因何带着这些人入宫?”
萧迟笑了笑,道:“回禀皇上,宫中连日来鬼灵事件臣已查明真相。原因,便在这些人身上。”
小皇帝轻笑,状似疑惑地问:“皇兄莫不是想说,是这群老老小小的平民在朕的皇宫中装神弄鬼?”
几个平民百姓顿时吓破了胆子,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来时的满肚子冤屈早已被第一次面见天子的恐惧所压制,丝毫不敢开口。
萧迟倒是也没难为他们,淡定地拱手道:“宫中多日来的鬼灵事件,便是这些人的丈夫或儿子所为。只不过……他们只是听命于人。现如今目的已达到,那些做鬼之人皆被处死。而这些留在宫外的家人,却让那幕后之人不得安心,决意除去。臣等早有所料,一早将这些人护住,这才得以保全。”
小皇帝眉峰一跳,眼中带了怒意:“是谁?”
萧迟抬眼看了看小皇帝,似有些犹豫,迟疑了一番,才道:“……兮颜殿……贤太妃。”
司然负手站在御座侧下方,反手做礼:“回皇上,昨日臣已前往兮颜殿。果然发现了殿中有怨灵所在,而那些怨灵,便是亲眼看到了贤太妃下令将他们的家人赶尽杀绝,这才在兮颜殿中频频制造乱象。”
小皇帝握了握衣袖,又道:“空口无凭,只靠着你二人的话,总不能定罪。来人,请贤太妃来。”
贤太妃听到皇帝传唤她,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心腹见状赶忙安慰:“娘娘莫急,皇上即便是真的要降罪,有孝道掣肘也不能做出什么。何况,这事做得干净,参与的人不是已经死了,便是真正得用可以放心的人。那些百姓即便进了宫,也不知道是谁要杀他们,根本不可能指证娘娘。”
贤太妃静下心来,细细思索了一番,确定这件事没有被查出来的可能,才渐渐放了心。整理了一番仪容,施施然前往勤勉殿。
一入勤勉殿,贤太妃便神色倦怠地叹道:“本宫这些年来安居后宫,从未得罪过人。却不知何时惹得国师大人不快,值得花费这么大的周折,让国师大人这般针对本宫?”
一定大帽子扣在头上,司然却依旧面色淡然:“太妃言重了,臣从未有针对太妃的意思。”
贤太妃微微抬眼,道:“那这又是为何呢?当日请国师为本宫宫中除害未成,后国师又直闯兮颜殿,大肆做了一番样子。今日更是直接将一群平民带到这里,为的不就是告本宫这一状么?”
萧迟闻言一笑:“太妃娘娘,国师还未曾说什么,本王也未开口。缘何娘娘就肯定,是国师要告您的状呢?”
贤太妃一乱,避过萧迟炯炯的目光,道:“那皇帝又是为何请本宫前来?”
贤太妃一入殿便视他如无物,小皇帝早就心里不满。如今见她终于撞上来,这才笑道:“朕听闻了一件趣事,如今就让太妃也来看看热闹。皇兄方才说,这宫中作乱之事并非鬼灵,而是人为所致。不若我们便来瞧瞧,究竟是怎么个人为?”
萧迟应声,俯身在一个年轻妇人身边道:“你且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细细与皇上说来,莫怕,皇上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年轻妇人很健壮,胆子也像是一众平民里面最大的。鼓了鼓气,竟然真的抬起头来道:“我家相公在宫里当差,十几日前突然给家里来了信,说要替主子做件大事。平日里时常有因为当差久不归家的现象,但这一次,传信的人竟然给了我们十几辆银子,还一直劝着我们离开京城。民妇不是个聪慧的,但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平常。况且我一家老老小小,又能去哪。如此等了十几日,却等来了相公的死讯。这哀思未过,隔日晚上便被人闯进家中,蒙上眼就要动刀。若不是……若不是这位大人及时赶到,怕是我一家……早已性命不保!求皇上做主!”
小皇帝敛眉看着底下的人:“你们……都是这般情况?”
一众平民连连点头,七嘴八舌地说了自家男人或儿子久未归家,然后突然有人杀上门来。
小皇帝被吵得头疼,挥了挥手让人将这些人带下去。
贤太妃轻嗤一声:“这又如何,这里面似乎并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