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害了逸王,最后再将皇上害死,便可扶七皇子上位?你可知道七皇子体内早已被种了厉魄,即便是醒来了,也早就不是原来那个七皇子。”
贤太妃一惊,猛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后移了一大段。
“旭儿……”她抖着手看向七皇子,半晌之后痛哭之声:“旭儿!”
司然不见丝毫怜悯,鄙夷地看着她:“无知妇人,心肠歹毒。逸王与你无冤无仇,缘何要害他!”
贤太妃突然狰狞着转回头,厉声大笑:“无冤无仇?若不是他在宫中布局,让天龙卫装神弄鬼吓坏了旭儿,为何我的旭儿会落到如今田地!如果不是你们,为何旭儿病重还被强行送往封地!都是你们!你们都该死!”
司然闭上双眼,无力地叹了口气,彻底明白了。
原来……竟是他么……
原来贤太妃一直以为,她在宫中派人作乱的时候,是逸筠派了天龙卫跟着作祟。司然用的是真正的鬼魂,贤太妃查不出线索,只当是以为那些鬼魂皆是内力深厚来去无踪的天龙卫所扮。后来萧迟接手案子,逸筠又派了人协助,在她眼中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贤太妃恨他与萧迟在京中阻碍了她的计划,借那北域之人的手将他们驱出京城。之后所有的计划,都是针对逸筠的。想必,逸筠秘密将萧迟送出京的事情,也是在她的布局之内……
若不是……若不是自己当日一时之气,将宫内谣传做真,又吓了林景旭。逸筠……就不会死了……
司然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贤太妃。
无论如何,这个人仍旧该死!
当日林景旭还未身死,她就已经动了让逸筠赔命的念头。无论如何,也该偿还这条人命!
剑出,白光凛冽,眨眼间夺了伏在地上大声哭泣的女人的性命、
司然长长叹了一声,缓缓走出兮颜殿。
他替他们报了仇,待得处境之后,将逸筠和段思坤妥善安葬。再好好的将他们的亡灵渡化,望……来生当真还有把酒言欢之日。
今日的错,他愿意来生再好好偿还。
宫中已经一片混乱,林景和听着天龙卫的上报,闭着眼叹了一声。
这次走了,他们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那个人,从自己刚懂事起,便一心辅佐自己。直到离京之前,还在尽力让自己做一个明君。而如今,的确是自己将他亲手推开的。
日后,这大殷的江山,却只能靠他一个人了。
“来人,将碧涛阁和兮颜殿封了,将所有知情人尽数遣出宫安置了。从今以后,不许有人再议论此事。”
处理了宫中之乱,只当是还他这些年的相助之恩。日后,他会好好做一个明君,不再如此任性妄为。只当是……弥补这些过错……
京城外官道之上,一驾宽大的马车急速前行着。马车前方,一个白衣人策马奔腾。
车中是一个巨大的冰棺,里面静静躺着两个人,紧紧相拥。除去脸上没有分毫血色,竟如同睡着一般。
悠然谷
老七守在谷口的路边,远远地便看到疾驰而来的车马,赶忙迎上几步。
司然下马,侧身道:“请王爷与段公子灵!”
老七跟着躬身,直至下人将冰棺抬入谷中,才跟着司然进了谷。
萧迟守在谷中已经挖好的墓穴外,直到看到司然和那具冰棺,才长舒一口气。也未多言,命人将冰棺好好抬到墓穴中。落了石门,又填土封墓,才与司然对视一眼,一同将那刻好的墓碑竖好。
墓碑是萧迟亲手所刻,上书——林氏夫夫逸筠思坤之墓。
两人并肩而立,拿过老七递上来的酒水,齐齐洒入土中。
萧迟笑了笑,道:“我不想唤你皇叔,也素来看不惯思坤。只是如今,天人两隔,也不必计较这么多了……”
“过往一切,希望都能尽数放下。怨与恨,比不得黄泉相伴。”话音陡然一停,萧迟合上双眼,再无法说下去。
他知道,即使来世,他们依旧不能相伴。段思坤转世,逸筠却……
司然笑了笑,饮尽另一杯酒:“如你们说的那般,若有来世,望还有把酒言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