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那么久没有见过,甚至都曾以为永生永世不得再次相见。这漫长的时间里,他被囚困在黑暗之中,而眼前这个人,却已经不知道经历多少轮回,不知道忘记过他多少次。
可如今,他们却仍旧记得彼此。也记得最初那一次见面,目光相对的一瞬间悸动。
缘起缘灭,自一开始,就注定了了结局。
段思坤静静地看着那个眼眶渐渐红了的魂魄,突然轻轻笑了笑:“好好配合司然他们,我等你。”
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情话的逸筠:…………
果然不管他是王爷还是游魂,都不能阻止段二爷的霸气侧漏。
看着逸筠委屈中带着点不满的神色,段思坤好笑又无奈地开口:“我相信司然他们有能力将你留下,别让我失望。”
等萧迟和司然再次进房间,就看到了个斗志满满的魂魄。
萧迟:……
司然:……
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到他们进来,逸筠晃晃悠悠飘到阵法边缘,连声催促:“快点干活!还有还有,把你这个什么破阵法取了,爷都被困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又要被你困着!”
司然:……他突然想罢工了怎么办。
萧迟抽了抽额角,无力道:“你是怨气变成傻气进了脑子吗?思坤说了什么把你刺激成这样?”
逸筠十分傲娇地白了一眼:“私房密话你也要听,要不要脸。”
萧迟差点没祭出焰刀砍过去。
你狂什么!你的小命还在老子手里握着呢!
司然蔫蔫地跟在萧迟身边,完全不想搭理抽风的逸筠。哪想逸筠笑嘻嘻地凑上来,不停咂舌:“遥想当年名满京城的司然国师,如今竟然是这么副样子。嫩,忒嫩。比起本王当年府里的那些美人,也差不了多远。”
萧迟眉毛抖了一下,淡定地看了一眼窗外:“还有四个小时天亮,然然,我们回去睡觉。”
自己作的死,自己挽回!
逸筠赶忙想要上前阻止,结果被阵边的白光猛地一刺,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司然依旧没说话,拧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萧迟注意到他的表情,低头看他:“怎么了?”
司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逸筠,道:“照理说,逸筠现在不应该有关于你的记忆。可他现在怎么认识你?”
逸筠睁大眼睛,满脸不解:“为什么不认识他,当年萧迟率百名亲兵拦下四皇子五皇子杀入内城的精兵,生生拖延了两柱香时间,才等到你带着禁卫赶到。如若不然,又哪有林景和安然继位这一出。”
司然一怔,骤然想起了他说的。
那一年,大殷王朝帝王驾崩,太子执传位诏书被国师司然打头的一众臣子拥护为帝。消息一传出,第二天,四皇子与五皇子便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污蔑诏书是伪造,起兵谋反。
先帝未入葬,天龙卫不知所踪,幼帝又悲痛交加,一时之间无法担起大任。司然费尽心力与张潮君联手,才调动了宫中禁卫。而令还未下,两位皇子所率的八百精兵已经闯入城门,直攻内城。
便在这时,一直低调做人的萧氏族系突然率领自家手下的兵士追击直上。而内城之中,一位萧氏子弟率一百亲兵,拼死拖住四皇子五皇子的进攻,直到他们带领禁卫赶来。
再之后,他也只是在登基大典上遥遥见过一面这位年轻的将军。若不是逸筠这时候提起,他根本不记得他与那时的萧迟见过面。
印象中,只模糊记得,萧氏族系身份特殊,似乎本身就是妖系。只是一直以来低调做人,也未曾做过什么危害百姓的事情,更在战场上历下不少战功。国师一脉这才没有对他们动手。
只是到底不同道,萧氏族系的人对国师一脉有着本能的畏惧,自然不敢过多攀交。而那时候的萧迟,似乎也并不是身负麒麟血脉的特殊存在。至多不过是萧氏族系中比较出色的弟子,又因为帝王登基有护主之功,才得了个侯爵的虚位。
司然还记得,当时林景和想过要大赏萧家,却被萧家推了,只能这么不高不低的赏了个虚位。好一阵子,萧家还被一些不明事实的人嘲笑。
萧迟失笑:“想不到……我们还有这么一层渊源。”
逸筠摸着下巴道:“当时我记得,每回有什么国师出面的大场面,你总是站在武将堆里看的移不开眼,当时就有不少人传,你是看上国师了。想不到……今个竟然还真成了。”
司然回头看着萧迟,却见他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无论什么时候,什么身份,总有东西是不变的。”
比如,当年校门口的惊鸿一瞥,便不自觉挂心。亦或是,那些我没有的记忆中,銮殿之上,遥遥一次回眸。
不曾变过的,便是你始终,都是我的珍之重之。
逸筠看着他们,轻轻笑了一下:“还是你们幸运。那时候,就算给我千万个脑袋,我也不会相信你们有一天能走到一起。”
那时的萧迟虽然总是目光不离地看着司然,却从没有主动上前去说过话。甚至有几次,司然有心与他亲和一些,却被他匆匆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