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赵云舒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右手掐住她的人中,神色慌张看向裴元青,“娘撅过去了,怎么办!”
可别因为太兴奋,突发心梗脑梗了才好!
低头听见她胸口的咚咚声,赵云舒松了口气,只是单纯的晕了。
裴瑜裴悦见奶奶闭上了眼睛,吓坏了,“奶奶,您快醒来!”
赵云舒赶紧轻声安抚,“奶奶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要去打扰她,知道了吗?”
裴瑜裴悦听话点头。
“娘没事吧!”裴元青精气神好了许多,想扶着柱子站起来,可双腿使不上力,无法动弹,只能干着急。
“没事,一会儿就醒了。”
本想现在就搬去猎户的茅草屋住下,但看这情况,怕是不行了。
赵云舒把刘氏小心扶着交给裴元青,“你先照顾着,我去捡些干柴回来,今晚就在没有塌的堂屋将就一晚上,等明日一早再搬家。”
裴元青接过刘氏,将她躺在自己没有受伤的大腿上,“听你的。”
从以前开始,家中所有的决定都是听赵云舒的,虽然都是被迫,可如今,他心甘情愿。
临走之前,赵云舒又把包袱放在裴元青身旁,“里面有些吃的和孩子们的衣裳,你如果能搭把手,就先把衣裳给他们换了,夜里凉,久了会感染风寒。”
见赵云舒是真的关心孩子,裴元青鼻头有些酸,“我知道了。”
以前她从未多看孩子两眼,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孩子,真好。
希望她一直好下去,不要再发病了。
目送赵云舒离开,裴元青将银票重新叠了一遍,小心放进包袱里。
又从包袱里拿出三套新衣裳,先给了裴瑜一套,“你会穿衣就自己穿吧,爹给妹妹和大哥穿。”
“好的,爹。”裴瑜嘴角弯弯地接过衣裳,默默脱下湿的换上新的。
可穿上那瞬间,裴瑜生怕把衣裳弄脏,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裴元青本在给女儿换衣裳,突然看见儿子脸上的窘态,不禁摸了摸他的脸,“脏了爹给你洗,放心穿。”
裴悦看着身上的嫩黄色花衣,喜不胜收,“爹,我喜欢现在的娘。”
裴瑜动了动嘴皮子,什么也没说。
如果赵云舒听见女儿说喜欢自己,肯定会高兴得又要去镇上买好多好多衣裳!
没多久,赵云舒就抱着一捆柴回来了,手里还抓了只红眼野兔,揪住它的耳朵,后腿不停蹬。
“兔兔的腿小小的真可爱!”裴悦睁着大眼睛,眼泪从嘴角流出来,“放在嘴里啃一定很香吧。”
赵云舒噗嗤笑出声,“今晚给你们烤野兔吃,等我去河边处理干净,一会儿就回来。”
她放下柴,抓着野兔又消失在黑暗中。
三十多米外就有一条小河,河水只有膝盖深浅,清澈得能看清楚河底的石子和成群的鱼虾。
赵云舒洗兔子的时候,就偶尔有河虾跳到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没想到这些优质蛋白质都没人吃,真是暴殄天物。
等明日就抓些起来油炸,肯定很香!
赵云舒光是想一想,都馋得流口水。
洗好兔肉回到院里,刘氏已经醒来,她面前正燃着一个柴火堆,见到她从外面走进来,脸上皱纹在油灯的照耀下深了不少,眼睛笑眯眯的。
“你回来了,赶紧来烤烤火,别着凉了。”
“我先把兔子烤上。”赵云舒过去找了两根很粗的木棍,将兔子夹在中间,架在火上烤。
看着三个孩子穿上了干净衣裳,小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她不由也弯起了嘴角,“小瑜儿小悦儿真可爱,像年娃娃一样。”
裴悦吞下最后一口糕点,“娘,兔子什么时候能烤好,我饿了。”
糕点又软又糯很好吃,可一看见肉,她就觉得糕点也不香了。
突然听见裴悦喊娘,赵云舒心头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感觉有些缺氧。
“半个时辰吧,小悦儿再吃点东西忍耐一下。”
说完一脸期待地看向裴瑜,“小瑜儿,糕点好吃吗?”
裴瑜一愣,慌乱地擦干净嘴角糕点渣,默默点了两下头。
他比裴悦大两岁多,对以前的事有记忆,所以娘怎么对他和妹妹的,他记得一清二楚。
半年前已入冬的一天,娘让他和妹妹下河抓鱼给她吃,看着已经起了薄冰的河水,他牵着妹妹光脚踩碎薄冰淌进河里。
寒冷的河水瞬间浸透裤腿往肉里钻,冻得他们不停揉搓双脚,看着娘痛哭求饶,可换来的却是她的怒骂。
她甚至拿了根很长的竹竿,面容狰狞抽打他们的屁股,他边保护妹妹,边承受着剧痛。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沉入水里,可没人来救他,他扑腾了好久喝了好多冰水,才幸运地抓住岸边枯草站了起来。
本以为娘会心疼,却见她只是双手叉腰地嘲笑他,根本没有一丝怜悯。
从那一刻起,赵云舒不再是他娘,这声娘,更喊不出口。
或许裴悦已经忘了,但他永不会忘记对水的恐惧,对娘的失望。
看着裴瑜眼中极力掩饰的恨意,赵云舒恍惚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