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魏延舟派的任务,赵云舒脑袋里紧绷的弦总算松了。
一副刘姥姥大观园模样在帮里东逛逛西看看,耗着时间等待祭祀仪式开始。
不逛不知道,没想到青狼帮住所还真像州县里富绅的府邸,庭院面积广阔,布局精巧,种着各种名贵花草,就连屋内家具装饰看起来都相当贵重。
魏延舟说的没错,他们在五年间抢了不少财富,杀的人也不少……
走到悬崖时,赵云舒愣愣看着眼前的深坑,里面竟堆着只掩埋了一半的大量白骨,最上面的尸骨上面还带有皮肉,应是一月前被扔过来的。
当真可恨!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你说她拦下了酒缸?”
偌大的主屋内,方锐武半躺在黄花梨打造的座椅上,指尖摸着刀刃,声音如清泉缓缓吐出,听不出情绪。
双眸在雪白银光投映下,森冷得令人胆寒。
林媚儿抱着裴瑜坐在他左下侧,听着话的同时,还偶尔逗弄一下孩子。
“是的,说是酒瘾犯了想喝,后面被小的阻止,她才恼怒离去。”
下首跪着的,正是拖着板车的小弟,此时他匍匐在地上,额头布满细汗,眼睛里藏着惧怕。
大当家喜怒无常,高兴时会打赏银,可怒起来便会要了人的命!
他生怕自己哪句没说对,脑袋就搬了家。
林媚儿抬起头来,表情不悦,“哼,依我看呐,她就是心里有鬼!”
越想越不对劲,她抱着裴瑜站起来往外走,“我过去看看,酒里有没有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方锐武双眸半眯着,过了片刻也站起来向外走,“你去柴房看看村民们,有任何事立马上报!”
“是!”
等屋内无人,小弟才颤颤巍巍站起来,抹去额头细汗也快速出了屋子。
赵云舒回到前院祭坛,便看见林媚儿站在酒缸前俯身左闻闻右瞧瞧。
顿觉不妙,走到她跟前不经意地拍了拍酒缸,“三姐也馋酒了?”
“我方才还想喝来着,可小弟说了这酒现在不能喝,是留给大伙儿壮胆的?”
林媚儿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没喝过酒似的,我只是在这守着,以免有跟你一样不懂规矩的人偷喝。”
看见裴瑜离赵云舒很近,忙过去把他抱起来,离得远远的。
听闻酒真的不能喝,心里的紧张瞬间荡然无存,赵云舒轻松地耸了耸肩,“我即使再馋酒,这点规矩还是懂的,三姐何必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我……”
“五妹说的哪里话,三妹只是谨慎,对你可没有偏见。”
林媚儿刚要还嘴,方锐武走过来一脸严肃地打断了她。
两人对视一眼,林媚儿朝他摇了下头,方锐武见状,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们两个都是瑜儿的娘,要和谐相处对孩子才好。”
“瑜儿只有我一个娘,哪里就两个娘了,哼!”
林媚儿撅着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后,抱着裴瑜转身走了。
方锐武略显尴尬,“五妹别介意,她就是脾气爆,其他时候都很好相处。”
赵云舒爽朗笑道:“我没有介意。”
“那就好,回房去午休一会儿,等祭祀仪式开始,我会命人去叫你。”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方锐武再三考虑,还是不要让赵云舒乱跑的好。
刚才又有人禀报,说她在山坑旁静默站了很久,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防着点总没错。
“好,麻烦大哥了。”
转身一瞬间,赵云舒收起笑容,嘴角微微倾斜。
等到仪式开始,就是收了你们狗命的时候!
等她再次从屋内出来,已经接近傍晚了。
夕阳余晖,漫天通红,鲜艳夺目。
赵云舒被人领着走到前院时,除了四个当家的,所有小弟都规规矩矩围着大锅跪着,他们面前摆着陶碗,兴奋之色在夕阳中无限放大。
无念已经返回山上,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孩,裴瑜被林媚儿抱着坐在旁边,小小眉头皱得很紧。
是裴悦!
心脏猛然一跳,眩晕感从天上重重砸下,赵云舒咻地捏紧拳头,深呼吸才让自己缓解过来,双腿发虚地冲了过去。
“小悦儿,你怎么在这儿!”
从无念怀里抱起女儿,赵云舒迫不及待亲了她两口,笑道:“娘还在想什么时候把你接来,没想到无念叔叔已经提前带你回来了,娘很开心!”
裴悦本来哭得很伤心,突然听见娘的声音,立马一抽一抽地抱紧了她,“娘,悦儿想回家,这里好可怕,我想回家!”
赵云舒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乖,有娘在,不要怕。”
不知对方把裴悦抓来有何意,难道想借两个孩子想让自己死心塌留在青狼帮?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别的。
方锐武仿佛知晓她的疑惑,及时给出了答案。
“哈哈哈哈,我就说五妹挂念着女儿才想借酒消愁,原来是真的。”
“五妹,现在两个孩子都在这儿了,你可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