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的寻风手握成拳,冷厉的眼睛凝着对面茶桌上的茶壶,似要将壶身洞穿。
“没错,难怪大师叔三师叔都护着她,原来早就被她收买了。”
“大师叔离开门派跟着谁护着谁是他的自由,可三师叔呢,明知道天下女子不能入仕为官,更不能越过男子当什么一国之主,但他明知故犯,回到门派后,必须请掌门重惩!”
“寻风,你越界了。”
听到师父严肃的提醒,寻风蓦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起身跪下道歉。
“对不起师父,徒儿只是害怕三师叔会做出对门派不利的事情出来,才说的不知轻重了些。”
傅崇光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注视着徒儿的眼睛闪烁着怅然的光芒,“成大事者需沉着冷静,你戾气太重,总有一天会伤太重遭到反噬。”
寻风低着头唯唯诺诺,“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下次再不莽撞虚浮了。”
“起来坐过去吧,下不为例。”
“是,”
寻风掩去黑眸中的不甘和隐忍,绷着脸坐回了原位。
见徒儿还是一副不服模样,傅崇光在心里摇了摇头,也开始质疑自己,将毕生所学教给寻风的决定,是否错了?
再观察观察吧,若当真竖子无教,便弃了另寻他人。
“师父,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寻风不知师父已存了将他逐出师门的想法,心里还想着如何惩治赵云舒和顾赤痕。
傅崇光缓缓道来,“我们如今已身在大越,随时都可派人去监视他,若他真做出什么背叛之事,为师定会为掌门除奸。”
“你现在就去派两个师弟出去盯着,他们有任何异动,及时禀报。”
“徒儿这就去。”
寻风深呼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拜别师父后,就立马下去派人了。
对于报仇之事,他是一刻都等不得!
赵云舒不但用内力伤了他,还用眼神嘲讽折辱他的尊严,这笔账,他一定要加倍索回来!
傅崇光看着远去的背影,终是叹息一声,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等墨汁干涸后再放进信封中。
“寻珩。”
毫无存在感的寻珩一愣,随即很快回应,“在,师父。”
“为师托你去办另一件事,你速速回趟昆山,想办法将这封信交给掌门的大徒弟卫真,记住,务必亲自交到他手上,掌门亲启。”
“是,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托。”
以往这种极为重要之事,师父都是交给大师兄去办,可今日却一反常态。
难道,方才大师兄的话令师父失望了?
有可能!
寻珩压下心头的窃喜,将信揣好后,迅速踏上了回山的旅程。
而凌天阁正堂内,几个椅子上都躺着筋疲力尽的身影。
一连几天,他们都往返各个村子解救百姓,忙得脚不沾地。
同时,赵云舒是神仙是活菩萨的名声也被大肆宣扬了出去。
然而屋内几人都未曾当真。
黄丰子取下腰间的酒壶,拔掉酒塞大喝了一口,清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流入腹部,让他顿觉一阵轻松舒畅。
“唉,今年雪灾太严重了,昨晚死了不少人,老朽的两只手都快挖断了。”
顾赤痕举起两只红肿的老手,憋着嘴怨声载道,“我还不是一样,你们看,我的手废了,没个天定恢复不过来。”
赵云舒捏了捏鼻子,不好回应这个话题。
她和裴元青有铁铲使用,可三老那是徒手在雪里刨啊,不断才怪。
兵分两路时,忘记给他们工具使用了。
“咦?丫头,你和元青的手怎么看起来只是红了点,并未破皮长脓水啊!”
赵云舒没想到黄丰子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和元青的异常,脸上堆起笑容好好解释。
“这……我们昨晚去的村庄没有两户人被埋,所以才轻松了一些。”
“老朽不信!昨晚的后半夜,雪都有大腿高了,你们的身上怎么会一点挖血的痕迹,手上除了有点红,什么伤口都没看见。”
有猫腻!
“元青,你来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被点名,裴元青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在没有回答,赵云舒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我们有村民相助,可能灾情也没有你们那边严重,所以……我们的手才并未破皮。”
“真是这样?”
黄丰子紧盯着他,发现他眼神探访并未说谎,便就不追究了。
裴元青冲他坦荡一笑,“的确是这样。”
黄丰子恍然,“原来如此,老朽还以为你们是因为偷懒故意躲着不出来呢,行吧,念在你们也累的份上,暂时原谅你们了!”
顾赤痕一阵叹息,“唉,我们那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伤亡惨重房屋被损毁,有家不能回的村民们只能在雪地背风的地方搭个简单窝棚。
吃住行都在里面,即便升起了火,却还是抱着身子冷得瑟瑟发抖,看着都可怜。”
洛寂心头一片平静,语气丝毫没有波动,“只能说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大旱之后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