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领了张二刘伍,告辞了普慈大师,往山庄下而去。
钱满粮在前面走着,两小厮眼里略带欢喜地跟随在钱管家身后。
离开普慈院百十米后,钱满粮站停,转身命令张二道:“张二,你把双袖捋起来。”
听钱管家要自己捋起双袖,张二不自主地又将手臂往袖笼里缩了缩,连带刘伍也是同样的动作。
“捋开。”钱满粮厉声。
张二颤抖着双手,慢慢将双袖往上捋,映入钱满粮眼帘的,是张二瘦弱的双臂上布满了被棍棒抽打的淤青伤痕。
钱满粮深吸一口气,上前,扳过张二的后背,撩开衣服,张二的后背同样是被棍棒抽打过的累累伤痕。
“刘伍,你呢?”钱满粮放下张二的衣服,转头望向一边瑟瑟发抖的刘伍。
刘伍见钱管家问自己,禁不住“哇”地哭出声来,连同张二,也抹起了泪。
钱满粮心下顿时明白,这两个小厮,在普慈院被非人虐待了。
普慈大师身为佛门中人,本该慈善,为何如此对待两个下人,何况,这两个下人,原本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普慈大师这样对待周家山庄的下人,是太不把周家山庄当回事了,钱满粮压着心里的怒火,问两个小厮道:“普慈大师打你们了?”
张二、刘伍落着泪,双双点了点头回应钱管家的问话。
“是你们事没办好还是偷懒了?”钱满粮继续问。
“不是,都是无端就被一顿毒打。”刘伍抽泣着答道。
“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们不敢,普慈大师说了……”张二接话,欲言又止。
“他说甚?”
“他说,我们要是敢背后告诉您或山庄,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刘伍抽泣的涕泗横流,回着钱管家的话。
“混账东西,太不把周家山庄放眼里了。”听两小厮回话,钱满粮愈加的气愤,恨不得马上冲到普慈院,当面责问那恶和尚。
“钱管家,我和张二得以回山庄,已经万分知足了。普慈大师是老爷的贵客,小的们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刘伍懂事,见钱管家发怒,忙规劝道。
见刘伍这一说,钱满粮只能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暗自思忖:“这天杀的老秃驴,原也不是什么善类,要有朝一日落到我手,定要他好看。”
“唉!莫哭,回山庄好好调理调理,在山庄没人会再欺负你们。”
钱满粮有些丧气,蔫着神,带了两小厮下往周家山庄。
这边的普慈院,普慈大师眯缝着小眼,上下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丫头,两个丫头虽不是绝色,倒也青春秀丽,身子壮实,一看就是能做活的。
普慈大师肥圆的脸上堆满了笑,和善地柔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春花。”左边的丫鬟憨厚,怯怯地回道。
“咯咯……我叫秋月。”右边的小丫头活泼,见普慈大师胖的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像极了山庄里养的过年肥猪,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好好好……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好名字,不愧是周家山庄送来的丫头。”普慈见秋月娇俏,春花憨实,心下大喜,连连点头称赞。
“从今天起,你们进了这普慈院,就只听命于我,好好做事,我自亏待不了你们。只要你们伺候好佛祖伺候好我,我带你们修禅养生。”普慈大师许诺。
“是……”丫鬟双双应声。
“秋月,你住左厢房。春花,你住右厢房。你们先去沐浴房沐浴,换上院里的禅服,再来我的禅房伺候。”普慈大师安排道。
“是……”
“去吧,沐浴房在左厢房的右侧。”
春花、秋月退下,往各自住的厢房放置肩上的包袱,然后去左厢房右边的沐浴房沐浴。
普慈大师见两丫鬟退下,立马起身,急忙忙往禅房而去。
进了禅房,普慈大师掩上禅房门,三两步走到内房的侧室,侧室是普慈大师夜间诵经打禅的地方。
普慈大师跨步上榻,伸手将墙上的佛画像揭了下来。画像的后面,赫然有一处镶嵌着碗口般大的玻璃瞭望口,隔壁就是普慈院的沐浴房。
春花、秋月见大和尚甚是慈善,也放下心来,原本是不愿意上普慈院来的,无奈被东家选中,必须从命。
两丫头放好包袱,便同去了沐浴房。
沐浴房热水与冷水各自装了两大水桶,只需将水兑了在澡盆里,便可美美地享受一番沐浴的舒适了。
“春花姐,你说这大和尚,会善待咱们下人么?”秋月一边解着衣扣一边问春花。
“会的,普慈大师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不会刁难咱们的。”春花兑着水,信心满满地回道。
“我咋看这大和尚不像什么好人呢,刚刚在厅里,他那两只小眼睛看着咱俩,似乎恨不得生吞了咱俩……”秋月剥下外衣,不满地说。
“别瞎说,出家人六根清净,不会的。”春花兑好水,也解起衣扣来。
“哼!我看这和尚像个花和尚。”秋月嘴不饶人。
“你声音轻点,莫要多说了,被普慈大师听到了,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