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莫氏问秋香可有人选,秋香满心雀跃地站起身来,欢欣地一边告辞一边道:“既然莫娘子同意了,人选到时候自然知晓,我先告辞,莫娘子好生歇着。”
见秋香欢快地提了空食盒出门,钱莫氏抓起桌上的半个苹果,在掌心上捏的稀碎,嘴角露出狠毒的笑。
趁热打铁,秋香一路小跑回到慈和轩,周吴氏正在抄经,秋香只能按捺住喜悦,等在一旁伺候。
周吴氏何等阅历,见秋香与平时的沉稳不同,今日多了躁动,脸颊泛红,便问道:“秋香,你今年几岁了?”
“回大奶奶,奴婢今年二十有五了。”秋香小心回答。
“二十五了?”周吴氏停下笔,抬眼望了望低垂着头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秋香,若有所思地:“该找个婆家了。”
听大奶奶这一说,秋香忙来到书桌前,“扑通”跪了下来,叩头道:“秋香有事求大奶奶成全。”
“说来听听。”见秋香如此大动干戈地跪伏于地,周吴氏猜不透秋香要求什么。
“大奶奶,原本我爹爹在世时,就与钱大伯有口头之约,两家结为亲家。如今,钱管家娶莫娘子,我本也该死了那份心。可是,他们夫妻十年了,也未有子嗣,我也着实中了心魔,对从小我爹爹把我许配给钱家,早把自己当成了钱家的人。今儿个求大奶奶成全,就算进了钱家做小,我也愿意。”秋香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为自己多年来对钱满粮的痴心枉负流泪。
“哦?卫良年把你许配给了钱满粮?这事怎么没听卫良年和钱忠说过。”周吴氏有些诧异。
“当时我才五岁,爹爹与钱伯伯在一起喝酒说过的,钱管家也在场。”
“既然有过婚约,钱管家弃你娶莫娘子,就是他的不是了。”
“钱管家娶莫娘子,也是无奈,当初莫娘子救了钱管家的娘,奉母之命,不得不娶。”
“那莫娘子,可不好惹,如若她不同意钱管家纳妾,就算我出面,也无济于事。”
“大奶奶,刚我去过莫娘子那了,她已然同意钱管家纳妾。”秋香如实告知大奶奶刚才自己和莫娘子的对话。
周吴氏沉思片刻道:“你先起来,你从小就跟着我,我当然也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做妾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秋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道:“如若莫娘子能为钱管家生下一儿半女续个香火,我也就死了那份心,不掺和到钱家做个妾。可是,十年了,钱管家还是没有所出,我不能看前钱家绝了后。所以,即使为妾,我也愿意。”
“你这丫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周吴氏慈祥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过了出阁的年纪,既然你与钱管家早有婚约,你又如此痴心……”
周吴氏顿了顿,吩咐门外候着的丫头:“去将莫娘子叫来。”
半盏茶后,钱莫氏来到慈和轩正厅,见大奶奶一个人坐在上首,忙低首行礼:“奴婢给大奶奶试安。”
“莫娘子不必多礼,看坐。”周吴氏笑盈盈地招呼钱莫氏坐下,道:“莫娘子,山庄姨太太们的生产,有劳你了。”
“大奶奶折杀奴婢了,都是奴婢份内的事,应该的。”莫娘子恭敬地坐正身子回话。
“莫娘子,叫你来,你大概也知道什么事了吧?”
“奴婢不知,请大奶奶告知奴婢。”
“关上门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打哑谜了。我想将秋香许给满粮做个偏房,不知莫娘子可应允?”周吴氏打开天窗说亮话。
见周吴氏直奔主题,钱莫氏虽然心有准备,但还是惊的身子僵了僵,徐徐回道:“大奶奶关心我家当家的,自是愿意的,只是,不知是谁家姑娘,肯屈尊来钱家做妾。”
“莫娘子,你听我道来。”周吴氏将秋香与钱满粮早有婚约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钱莫氏听,末了,周吴氏半是同情半是怜惜地:“秋香在山庄出生、长大,在我跟前也要十几年了。尽心尽力地伺候我,如今,早过了出阁的年纪,我也该给她一个好归宿。”
钱莫氏见过秋香后,一直在猜秋香所说的那个人选是谁,这会大奶奶亲自作主,要把秋香配给钱满粮为妾,钱莫氏就算再不情愿,也要给大奶奶面子。
钱莫氏的独眼,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寒光凛凛,旋尽又脸上堆笑,明事理地向周吴氏道谢:“原来是秋香姑娘,那是再好不过了,有大奶奶作主,是钱家的福气。”
“这么说,莫娘子同意秋香做满粮的偏房了?”见莫娘子松口,周吴氏也欣慰地笑了起来。
“一切听从大奶奶的安排。”钱莫氏恭顺地笑答。
秋香的心愿达成,在屏风后喜笑颜开。
钱莫氏出了慈和轩,脸色骤然变的煞白,回到管家房后,直奔内室,在壁柜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木匣打开,冷笑地拿出一个小瓷瓶,瓶上赫然写着:绝后丸。
纳秋香为妾的事,钱满粮傍晚去慈和轩请安时才知道,钱满粮大惊道:“大奶奶,万万不可,我那内人,众所周知,不是善茬,莫害了秋香姑娘……”
“满粮,莫要多虑,我已与莫娘子说过了,莫娘子同意秋香进钱家的门。”周吴氏宽慰钱满粮。
“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