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柱被周家山庄的家丁一顿暴打扔了出来,趴在泥地上半天起不了身,嘴里喊着疼,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问周家山庄要人。
乔大柱自知自己人单力薄,与周家山庄用强,无疑是以卵击石,必须要好好谋划,智取才有胜算。
乔大柱忍着被暴打后的满身伤痛,从泥地里爬了起来,也无心去掸身上破袄的泥土,便一瘸一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周家山庄往山下而去。
乔大柱已无栖身处,便又回到了破庙,又累又饿,倒在草堆里,望着破庙顶,嘟囔道:“菩萨,那周家山庄太恶,不让我与我的妻相见,还暴打与我,实在是欺人太甚……”
乔大柱来回走了十几里路,又被打了一顿,早已饥肠辘辘,此时就想有食物以裹腹,饿的实在躺不下去了,便起身,在破庙里找吃的。
也是天不绝乔大柱,就在乔大柱离开破庙上周家山庄的档口,竟有信徒来奉贡菩萨,长案桌上摆了贡品,是两个玉米窝头。
乔大柱见到食物,眼睛都绿了,一个饿狗扑食,抓起案桌上的贡品,急的直往嘴里塞,干硬的玉米窝头,狼吞虎咽的乔大柱一下子就噎住了。
乔大柱双手用力地拍打着胸口,又蹦又跳,企图将噎在喉管的玉米窝头顺下去。
越是噎,吃在嘴里的窝头越跟着往喉咙里咽,乔大柱似快被噎断气了,急的将案桌上一只落满灰尘的酒盅里不知道何月何日积攒的雨水,端了仰头就喝下,就着水,顺势用力吞咽,终于将噎在喉管的窝头推了下去。
乔大柱虚脱般地瘫倒在地,疲惫又困乏,吧唧着嘴里的残渣,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你这厮,住我的吃我的,着实无理。”坐在案桌后的菩萨,嫌恶地斜睨着躺在地上的乔大柱。
“菩萨,您普渡众生,也普渡普渡小人吧……”乔大柱哀求道。
“你这泼皮,不好好做人,死性不改,如何受得佛家普度。”
“菩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呀……”乔大柱抓住救命稻草般苦苦哀求,并随口许诺:“如若菩萨助我翻身,我定来给菩萨修庙塑金身……”
“痴人说梦,你是要吃官家饭才会迷途知返了。”菩萨似是恼了,宽袖一挥,一阵狂风,将乔大柱震飞出破庙门外。
“啊……”乔大柱吓的猛然坐起,才知觉刚才是做了一场梦。望望庙里庙外,漆黑一片,早已是深夜。深然寒冷,破庙四处透风,乔大柱身上的破袄,已御不了寒。
乔大柱摸索着钻进草堆,抱起双臂,却已无睡意。
漫长的冬夜,甚是无聊,乔大柱想起刚才那一梦,揣摩着梦中菩萨对自己说的话,似乎说到官家,菩萨是在暗示什么吗?
乔大柱绞尽脑汁,将白日里在周家山庄的遭遇,又细细分析了一下,突然灵光一现,顿悟,欢喜地嚷道:“菩萨,您是指点小人上衙门状告周家山庄……”
乔大柱话音刚落,只听庙堂内某个角落,“砰”的一声响,随后,有老鼠“吱吱”打架的声音。
乔大柱被响声吓的一机灵,听是老鼠作怪,怒骂道:“该死的畜生,吓老子一跳,待老子告官回来,定抓了尔等,扒皮食肉……”
乔大柱骂罢,便臆想着明日去衙门告状的美事。
半宿无眠,天刚微亮,乔大柱便起身去往县城的衙门,临出破庙时,虔诚地在泥菩萨面前跪拜祷告:“求菩萨保佑小人遂愿,定会重谢菩萨……”
乔大柱急撩撩赶到县衙,已是己时末,乔大柱势在必得地拿了县衙大门旁的鼓槌,就往鸣冤鼓上敲,边敲边喊:“冤枉……”
见有人敲鸣冤鼓,何知县升堂。
衙役出来,将乔大柱押进公堂,县太爷何仁义高坐堂上,师爷周不易伴在侧后,众衙役将水火棍往地上边杵边同声唱道:“威……武……”
乔大柱何时见过这排场,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堂下何人?有甚冤情?速速道来。”何县令将惊堂木一拍,威严地道。
“县老爷,父母官……我……我……小民叫乔大柱,乔家村人氏,小民要状告周家山庄和周家山庄的钱管家……”乔大柱被惊堂木拍的心颤颤,哆嗦着跪伏在地,结结巴巴地陈述。
“哦?”听堂下之人要状告周家山庄,何仁义来了兴趣,眼带玩味地转头看向周师爷,周不易顿时慌了。
“堂下所告何事啊?”何仁义语气柔和,拖着慢声问道。
“告……告……告钱管家拐骗小民家娘子上周家山庄为奴。昨儿个……小民去周家山庄寻小民的内人,却被告之山庄无此人,还将小民暴打一顿轰了出来,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还小民一个公道……”乔大柱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周家山庄。
“你空口白话控告周家山庄,可有证据?”
“老爷,小民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抬起头来……”
乔大柱忙抬起头,昨日被周家山庄家丁打的鼻青脸肿,今日更是肿胀了些,原本不大的眼睛,因脸颊肿胀夹成了一条缝,何仁义见乔大柱这副滑稽相,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
立在县老爷身侧的周不易,见堂下小人状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