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刚过几天,还在正月里,周吴氏的娘家就派人来告知大奶奶周吴氏,说周吴氏昏迷在床十余年的妹妹吴淑兰快不行了。
听到此消息,周吴氏正在用早餐,惊的筷子“啪嗒”滑落在桌面上。
周吴氏与这妹妹,本是孪生姐妹,母亲因产后亏虚,一年后便病死了。父亲纳了后母,不能生育,却对周吴氏姐妹俩很是苛刻。
吴父性子懦弱,惧内。为了息事宁人,将五岁的小女儿淑兰送往静虚庵寄养。
这吴淑兰,在静虚庵也没过上安生日子,师太与尼姑们,将吴淑兰当成了使唤丫鬟,稍不如意就会招来一顿打。
吴淑兰在静虚庵熬到十二岁,在又一次被师太狠狠打骂后,吴淑兰连夜逃出了静虚庵,便失去了音讯。
直到七年后,吴淑兰又自己回到了吴家,此时,吴家小女儿,早已长成了明媚的大姑娘,还学的一身功夫。
吴家姐妹俩虽是孪生,却分开了整整十四年,望着如照镜子般的彼此,吴家姐妹紧紧抱在一起流眼泪。
姐姐吴淑慧,虽留在父亲与后母身边,后母避了吴父,对淑慧稍不如意也会打骂。只是淑慧忠厚老实,对后母逆来顺受。
后母屈氏之所以在吴家嚣张跋扈,只因她母亲的娘家是周家山庄。
也就是攀着这层关系,后母屈氏在周家山庄周老爷死了正妻后,积极攀附,将十八岁的吴淑慧订与周老爷填房,已选好吉日,年后吴淑慧就要嫁去周家山庄。
后母屈氏见淑兰水灵灵地回来吴家,满面堆笑,亲热地上前搂住淑兰的肩膀道:“二小姐总算回来了,我和你爹可想煞你了……”
见后母屈氏一副谄媚嘴脸,淑兰往肩上暗输内力,震开后母屈氏的手,轻蔑地翻了个白眼。
屈氏却不恼,当夜便在吴父耳边吹风:“老爷,你看淑兰也大姑娘了,该寻个婆家了……”
“嗯,托吴媒婆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入赘吴家。”吴老爷道。
“入赘?为何入赘?你看那丫头片子,骨子里忤逆的很,要入赘也得淑慧,她从小在我们身边养大,听话……”屈氏一想到今天淑兰对自己的那个白眼,就恼的牙痒。
“淑慧已聘给周家了……”吴老爷提醒。
“淑兰这丫头,不会与我们同心的……”要留淑兰在家招上门女婿,屈氏一万个不情愿。
“莫要再多言,就这样定了。”两个女儿大了,吴老爷在屈氏面前,腰杆似乎挺直了些。
屈氏见吴老爷意已决,知道难改,便翻过身仰躺着,瞪着眼望向帐顶盘算起来。
第二天,屈氏在梳妆镜前正准备妆容,打开胭脂盒,里面却盘着一条碧绿的小蛇,朝着屈氏直吐鲜红的信子。
屈氏吓的往后仰去,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大呼道:“来人呐……”
在院内练功的二小姐淑兰,听见房里屈氏的惨叫声,邪魅地一笑。
屈氏被小蛇吓的半天才缓过神来,思忖着,恨的咬牙切齿地道:“肯定是那个死丫头干的,等着瞧……”
屈氏重整妆容,打起精神出门找吴媒婆。
吴媒婆热情地接待屈氏,并请屈氏上座。
屈氏说了自己的来意:“吴娘子,我今个来是为我府上的二小姐……”
“哦?二小姐回来了?”吴媒婆问道:“二小姐多年在外,这次回来已是大姑娘,该出阁了吧?”
“是啊,我和我家老爷商量了,要留二小姐在家招上门女婿。您也知道,我家大小姐,我给许配给了我娘家弟弟。”
“知道知道,能嫁入周家山庄,何等的荣光。若不是吴大奶奶的血亲关系,吴大小姐也没有这么幸运……”吴媒婆极力奉承屈氏。
屈氏得意地用绣帕轻拭了拭嘴角,道:“那是自然,虽说我家大小姐也是不差,但想我周家弟弟,那是何等身价。退一万步说,我周家弟弟,就是想娶官家千金,都是可以的。”
“那是自然,所以,吴老爷娶了您,真是旺夫兴家啊……”
“唉!唯一不如意的,是我这肚子不争气,没能生个一儿半女,终是吃亏……”屈氏叹息。
“哎呀,吴大奶奶万不可这样自轻了自己,吴家两位小姐嫁的出息,也定会让你享福的。”吴媒婆劝慰。
“唉!”屈氏自知从未善待过吴家姐妹,也定不指望吴家姐妹会孝敬自己,岔开话题道:“说正事,吴娘子手上可有人选?帮我家二小姐参谋几个。”
“有有有……吴大奶奶您稍等,我去取了簿子来,上面有记着一些要嫁娶或入赘的……”
吴媒婆取来簿子,一页一页翻看,有适合的便念与屈氏听:“吴大奶奶,这个刘公子,家里有些田产,只是兄弟众多,他又是偏房所生,因此打算出来入赘。”
“这个万公子,祖上是官宦,可惜家道中落,但这万公子有志气,在备考,如若祖上护佑,保不准又能及了第。他孤身一人,父母早亡,有意找个能扶持他考第的人家入赘……”
吴媒婆一连挑了几个不错的人选,屈氏都未接腔。
吴媒婆略带不解地问:“吴大奶奶,这几个可有中意的?”
“吴娘子,您看我们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