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氏有了身孕,吴家上下一片喜气,吴老爷发话了,从今后,吴家唯大奶奶屈氏之命是从,府里上下都必须小心伺候着。
屈氏坐在正厅上首的太师椅上,昂起头,并故意将尚未出怀的肚子一挺再挺,屈氏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的趾高气昂。
坐在下侧的李前,唯唯诺诺地点头应允。
淑兰却翻了个白眼,不知轻重地道:“什么了不起的,谁不会生孩子,轮到你,倒像怀了太子般……”
“老爷……”屈氏听了不乐意了,拖长声音向吴老爷告状:“您看淑兰都说的什么话?难道我肚中的吴家小少爷,不是吴家的太子么?”
“淑兰,你母亲好不容易怀上了,你就莫要再气你母亲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弟妹。”吴老爷知道淑兰与屈氏间相互不待见,只能半哀求地向女儿说好话。
“父亲,女儿知道了……”淑兰算是答应了下来,不再同屈氏过意不去。
屈氏见淑兰服软,得意地挑了挑眉,心满意足地抚着肚子。
屈氏第一次怀胎,自是高调,就算孕吐,也要到院里的廊下,大声地干呕着,意在向全吴家的人,更是向住西厢房里的淑兰彰显。
房里嗑着瓜子的淑兰,邪魅地冷笑:“等着瞧,有你作死的时候……”
见妻子这般说继母,老实的李前木讷地劝道:“娘子,你就不要和母亲置气了,她也不容易……”
“你懂个屁,闭上你的嘴,安安分分做好你的赘婿。”没等李前说完,就被淑兰一顿斥责。
李前吓的忙应允道:“娘子莫要生气,我听你的便是。”
如水的光阴,一年一年的流逝,屈氏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屈氏在吴家耀武扬威了十个月,终于到生产期了,但总不见发动。
预产期已过一周,屈氏与吴老爷着急了,忙请了镇上最好的接生婆查娘子来。
查娘子在屈氏圆如吃饱草料的牛肚般的肚皮上又摸又拍又按的,边问屈氏道:“吴大奶奶,肚子可有痛感?”
“按着疼……”屈氏如实回答。
查娘子又趴下贴耳在屈氏大如斗的肚子上听,又问:“平时肚中的胎儿可有踢您?”
“嗯……”屈氏回想了一下,道:“我儿子乖,心疼为娘,似乎未曾闹腾过……”
“这……”查娘子立起身来,脸色严肃,似乎有话又不敢说。
“查娘子,您有话尽管说便是。”屈氏见查娘子这般神态,心里隐隐不安,催查娘子接着讲。
“吴大奶奶,您先好生歇着,我出去一下。”查娘子不等屈氏回声,便抬脚出了门,并将房门关上。
“嗳,查娘子……”见查娘子离去,慌的屈氏直叫唤。
查娘子出了内室,往吴家厅上而去,吴老爷正在厅上坐等内室来传好消息,却见查娘子匆匆出来。
吴老爷忙起身迎上去,急切问道:“查娘子,内人母子怎么样?”
“吴老爷,您先坐下,听我说……”
查娘子等吴老爷坐下,才在下首的椅上入座,悠悠道:“吴老爷,恕老妇直言。”
“查娘子请讲。”见查娘子神情严肃,吴老爷忐忑起来。
“吴老爷,大奶奶肚中并未有胎……”查娘子如实告之。
“什么?内人肚大如簸,并且顾郎中几次号脉,都是喜脉……”吴老爷不肯相信。
“吴老爷,老妇刚才检查过大奶奶的肚子,并未摸到胎儿,亦未听到动静,大奶奶应该是得了病……”
“怎么会如此……”吴老爷如五雷轰顶,不敢接受。
“吴老爷,老妇建议,您还是请医术好的郎中,来给大奶奶诊断。老妇不叨扰了,先行告退。”查娘子不忍心见吴老爷心碎的神态,起身告辞离去。
吴老爷不敢告诉欢天喜地的屈氏实情,便强打起精神哄骗屈氏,要另请高明的接生婆来为屈氏接生。
隔天,吴老爷亲自到县城将县里的倪郎中请到家里。
倪郎中诊过屈氏的脉象,又翻了翻屈氏的眼睑,并查看了舌苔,问了屈氏一些症状,便回到了吴家正厅。
吴老爷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躬身将倪郎中请到上座,自己陪同坐下。
“吴老爷,大奶奶得了一种怪病,并不是有孕在身。”倪郎中如实相告。
“哎呀,这……空欢喜一场……”吴老爷失望地掉下泪来,问倪郎中:“可有药医否?”
“无药可医……”倪郎中见吴老爷老泪纵横,也是于心不忍,但只能如实告知。
“我吴家做了什么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吴老爷哭泣道:“倪医师,内人无药可治,以后会怎样?”
“只能任其发展,大奶奶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可能会撑破内脏,气绝……”倪郎中不忍再说下去,起身告辞。
吴老爷虽悲痛欲绝,但还是吩咐家丁,套了马车送倪郎中回县城,并付清倪郎中的出诊费。
回到内室,吴老爷实在不忍心将实情告知屈氏,擦干眼泪强颜欢笑的骗屈氏,只说胎儿还得养些日子。
“哎呀,我这是怀了个哪吒吗?咯咯咯……”屈氏打趣道。
屈氏的肚子一天比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