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生在自家厅里上吊死了的消息,瞬间在刘家村炸开了锅,全刘家村在家的乡邻,都涌进了刘铁生的家里。
顿时,刘铁生破败的土墙房下,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铁生才回来几天,就自寻了短见,到底是为什么呀?”
“谁知道啊,他的闺女絮儿也不见了大半年,是不是絮儿出了什么事,铁生想不开……”
“絮儿是刘叔的命,刘叔的死,也许和絮儿有关……”
“絮儿会出什么事,她都十八九岁了,又不是小孩,还能被人贩卖了?”
“可怜啊,铁生,以前是什么身板,出外逃荒大半年,瘦成这样……”
刘铁生的尸身被大家从梁上放了下来,几个人将里屋用破木板搭的床挪到厅里,在厅中央摆好,抬了刘铁生的尸身,放到木板床上。
“族长来了……”有人叫道。
刘家村的族长刘长根,在众人自动让开一条小道的人缝里走了进来。
刘长根走进刘铁生的尸身,见刘铁生死相难看,忙问道:“谁家有麻布,拿一块出来,给铁生盖盖脸。”
“没有……”
“这年头,衣裳破了都没布补,哪来的麻布……”
“没有的……”
村民们回应道。
“唉!”刘长根往自己的衣服上瞧了瞧,便翻起对襟内里,将内襟下摆撕了手掌大一块布下来,盖在刘长根的脸上。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寻了短?”刘长根嘟囔,又问道:“你们有没有检查一下尸身?是不是有别的伤什么的?”
“没有,谁敢检查?就铁生这死状,着实让人背脊发凉。”
“对,不敢看……”
“是的,太吓人了,害怕呐……”
将刘铁生尸身放下来的那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应答着。
“唉!说你们这些人,胆子小成这样,怕甚?真是的。”刘长根撸起袖子,就要亲自给刘铁生的尸身验伤。
众人都屏住呼吸,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外围看不到的,又使命推着前面的人往前挤。
围观的圈子越收越紧,将最里层的刘长根等人,挤的就要扑到刘铁生的尸身上了。
“挤甚挤?散开。”刘长根怒吼道。
见族长发火,众人又“呼”的纷纷退后,圈子又大了起来。
刘长根强作镇定,哆嗦着手指,将刘铁生的破袄衣扣从上到下一个一个解开,解开第三个衣扣的时候,刘铁生棉袄内的暗袋里,鼓鼓囊囊的。
“那是啥?”一边的人好奇地问。
“莫吵……”刘长根出声,手却不自主地伸向刘铁生胸口的暗袋,掏出一包东西。
刘长根将这包东西放在刘铁生的肚子上,解开布包,里面赫然是几锭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哇!铁生原来这么有钱?”
“他哪来这么多钱的?”
“是啊,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众人惊讶,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人声顿时像上百只苍蝇般,“嗡嗡”的刘长根头昏脑涨。
“都别吵了,听我说。”
族长发话,大家都闭了嘴安静下来。
“既然铁生有钱,现在又没有他女儿絮儿的消息,我们只能替铁生的闺女,将铁生入土为安了。”刘长根见安葬费只多不少,便主张先将刘铁生发丧葬了。
“可行……”
“只能这样了……”
“这么多钱,用不了吧?剩下的怎么安排。”
人们开始打起了银子的主意。
“这是铁生的钱,安葬铁生后剩下的钱,暂时放在我这,如若铁生的闺女回来了,我再交给她。”刘长根决策。
“放您那是可行,但是,如果他闺女不回来了呢?”
“对呀,他闺女不回来,这银子总不能一直放着吧?”
“是啊,好处大家沾些,可别肥了一家……”
“放你娘的屁,谁说这种丧良心的话?谁说的?站出来……”刘长根恼的赤了脸脖,眼光凌厉地扫向人群。
族长发火,人群又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的眼睛,都盯着刘铁生肚皮上的那包银锭,贪婪又迫切地想占为己有。
“人死为大,大家先合力将铁生葬了,再议其他的事。”刘长根包起银锭和银票,又将刘铁生解开的衣扣,又重新扣上。
“刘大,你上镇上,买口好点的棺材回来,账叫棺材铺送到了来我这结算。”刘长根开始点名叫人办事。
“是,我这就去。”刘大老实忠厚,挤出人群去镇上张罗刘铁生的棺材。
“刘富贵,和你家婆娘说一下,照铁生的身骨,赶缝一身新衣出来,越快越好。”刘长根指着刘富贵道,刘富贵的婆娘会做裁缝。
“族长,您得先给我钱买布料针线啊,这些人家可不会赊账。”刘富贵的老婆在人群里,接了话:“还有,衣服要什么颜色?这身骨怎量?我可不敢量……”
“哎呀,钱我可以先给了你,你买了让布料店写个金额凭证。至于衣服的颜色和大小,你看着办就是了。”刘长根没功夫扯闲,随了刘富贵老婆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