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老仓在狗舍旁,为亡妻和死去的幼子烧纸祷告。
每年的这个断肠节,活着的人,都痛苦地将放在心上已故的人翻了出来缅怀,天各一方,无限的惆怅与唏嘘。
“素媛,你在那边可好?我们的儿子是不是长的很高了?”老仓喃喃道,将手里的黄纸一张一张放进火盆里。
火光照着老仓连络腮胡的脸,刚毅又沧桑,两行清泪,从老仓的眼里流了下来。
“素媛,我本不愿苟活,无奈周老爷与钱管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得报恩。”
“素媛,仓某对不起你,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羞辱,还有我们的儿子,我对不起他,没能护他周全……”老仓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禁不住泣不成声。
周家山庄祭祖结束,钱满粮回到管家房,也在院内支起火盆,祭奠自己的亡父亡母。
“人多已死多年了,烧这些劳什子有甚意思。”钱莫氏出的房来,倚靠在门边,看钱满粮忙活。
“莫要胡言,对先人不敬。”钱满粮训斥钱莫氏。
“哼!我说的是实话,并非不敬。”钱莫氏用手拢了拢发鬓,不屑地道。
“你若无聊,进房睡觉去,莫在这纠缠。”钱满粮懒得搭理钱莫氏,催她进房。
“呵……嫌我碍眼,行,我躲着就是,您和您的妾快快乐乐过吧。”钱莫氏转身回房,并将房门甩上。
“唉!”钱满粮叹了口气,这钱莫氏,自过完年后,似是变了个人,也不再纠缠钱满粮同房,更不去与秋香作难,而是一到天黑,就紧闭了房门,就算轮到钱满粮上她房过夜,钱莫氏也不开门。
钱满粮见钱莫氏变了心性,也不知是喜是忧,总觉怪怪的,白天也很少见钱莫氏出门露面。
钱满粮尽管心有疑虑,但也着实感到轻松,不用经受每日面对钱莫氏的痛苦。
钱满粮接了秋香下夜值,一起回到房内。
秋香一边洗漱一边问道:“满粮哥,你不洗漱吗?”
“我一会还有事要办,你先歇着,我忙完就回来。”钱满粮体贴地将秋香洗漱过的水端到门外泼掉。
将近午时,秋香早已睡去。
钱满粮换上夜行衣,悄然出了门。
老仓早已换好夜行衣等在房里,见钱满粮来了,立刻会意,吹熄桌上的灯火,蒙上面,随了钱满粮翻院墙出山庄而去。
自从春花、秋月死后,普慈院就剩普慈大师一人,时值清明,山风阴森,冷雨纷飞,普慈院冷清的让普慈心里莫名的发慌。
没有丫鬟伺候,普慈只能自己动手,做饭洗衣,打扫庭院。
普慈脱了衣服,查看被秋月捅伤的肚子。伤口基本愈合,再抹几次创伤膏,就完好如初了。
“秋月这个贱婢,着实是该死,如若她不自行跳崖了断,我非活剥了她的皮不可……”普慈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道。
“只是可惜了春花,要是姓钱的不来讨回春花,我也不用杀春花灭口。如留着春花,我还有个陪床丫鬟,唉!可惜了……”普慈咂巴着嘴,以示惋惜。
普慈的喃喃自语,被翻院墙潜入普慈院的钱满粮和老仓贴在窗下听的一字不漏。
老仓怒从心头起,窜到普慈的房门口,大力一脚,踢破房门,压低声骂道:“老秃驴,速来受死……”
普慈被突如其来的破门声和骂声惊的一个飞旋,从榻上一跃而出,向门外的夜衣人扑去,喝斥道:“哪来的狂徒,来我普慈院撒野……”
见普慈攻来,老仓急退,掠到院内,方便施展拳脚。
这边的钱满粮,早纵身上了房顶,静观即将上演的对决。
普慈追到院内,指着老仓,怒喝:“报上名来,明年的今日,老衲给你烧纸。”
“哼!你这老贼僧,口出狂言,看老夫如何灭你……”老仓不愿与普慈多废话,直接一掌向普慈的胸口劈去。
见夜衣人掌风凌厉,内功不相自己上下。普慈忙打起精神,侧身躲过,抬腿直踢对方面门。
老仓见普慈扫腿到前,双手一把抓住普慈的脚,大力一拧,普慈另一只脚又跟了上来,直扫老仓的太阳穴。
普慈招招毒辣,老仓放开扣着普慈脚踝的手,身子下坠,低头躲过普慈的进攻,改成一招分心掌,从普慈的腋下,直拍向普慈的胸口。
普慈大骇,忙一个后空翻,惊险地避开。
“分心掌?你是何人?”普慈稳住身子,语气微颤,盯着面前的黑衣人,问道。
“哼!老夫是谁,你这贼秃驴还不配知道。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老仓实是不屑与这种下作的恶人过招,只想速战速决,催促普慈出手。
普慈微喘着气,语带央求地道:“老衲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来找老衲缠斗?”
“路见不平,你这贼僧,作恶多端,老夫要替天行道。”老仓不愿多和普慈多说,主动向普慈攻去。
普慈见夜衣人不打算放过自己,只能全力接招,只可惜自己武功不及夜衣人,在斗到五十余招后的时候,普慈只觉右耳一凉后,泛起一股钻心的疼;普慈用手一摸,右耳已经没了,定睛一看,自己的右耳,赫然被夜行人夹在双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