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沙厂的事告一段落,钱满粮分配好沙厂的管理人员,便带上护院家丁与阿力,返回周家山庄。
钱满粮回到山庄,立刻去泰元馆向周老爷细禀南山沙厂的处理情况。
周老爷频频点头,赞许道:“满粮,你办事一向谨慎稳重,我是很放心的。”
“谢谢老爷认可。”钱满粮又递上两盒茶叶,略带戏谑地道:“老爷,这是汪东乔让我带给老爷的江南极品碧螺春,汪东乔说是托了关系,花了大价钱才购得的……”
“哦?有这么好的茶,那不可错过。来人,将茶叶拿下去,泡一壶上来。”周老爷笑道:“满粮,来,过来坐,一会一起品品汪东乔的极品茶。”
“是,老爷。”钱满粮在周老爷的下侧位坐下。
不一会,侍茶丫头端上茶来,好茶就是好茶,盖着杯盖,都茶香四溢。
“闻香味的确是好茶,来,满粮,一起品品。”周老爷端起茶杯,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那茶香,直钻进鼻腔内,周老爷顿感神清气爽。
周老爷掀开杯盖,茶香更浓,禁不住赞叹道:“果真是好茶,这汪东乔比我还懂享受。”
周老爷呷了一口茶水在嘴里细品,赞不绝口:“值当,值当,十万两银子得了两盒极品好茶,哈哈哈……”
见老爷自嘲,钱满粮请示道:“老爷,是否派人去汪家搜查一下,将银两追一些回来。”
“不不不……满粮,你做的很对,让不易请示了何县令,官家去抄查,顺水人情让给何大人,以后用的着官家的地方还很多,从长计议……”周老爷又品了一口茶,苦笑了笑。
“是,老爷。”
“那普慈的伤怎么样了?不要耽搁熬汤药。”周老爷更关心自己治隐疾的汤药。
“回老爷,只是摘了他一只耳朵,一点外伤,以他的功力,伤口应该已快愈合了。”钱满粮推断。
“两个丫鬟已死,普慈没了下人,定会问山庄再要人伺候。你且应允了他。但是,只能给他两个小厮,丫鬟再不能给了。”周老爷对送去普慈山庄的两个丫鬟的死,并不是人命可惜,而是觉得普慈太过轻视周家山庄,没将他这个周家山庄的主子放在眼里。
“明白,老爷。”
“满粮,你也辛苦了这些天,回去歇个半日,调整一下。”周老爷体贴钱满粮。
“是,谢谢老爷,在下告退。”钱满粮站起身来。
“满粮,把茶喝了。”周老爷提醒。
“是,老爷……”钱满粮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将茶水喝尽,道:“的确是好茶……”
钱满粮心里惦记着刘絮儿和她早几天就生产的孩子,从泰元馆出来,就直奔十澜轩去。
十澜轩内室,刘絮儿躺在床上,肿着眼皮,似刚哭过。听见院里急奔而来的脚步声,知道是钱满粮来了,便从床上撑起上半身,哀哀地唤道:“冤家,你怎么才来啊?”
“絮儿……”钱满粮急步奔近刘絮儿,一把将刘絮儿拥进怀里,歉疚不已:“絮儿,老爷派我出山庄办事,上午才回来,去了老爷那,刚从老爷房里过来……”
“呜呜……我们的孩儿,没了……”刘絮儿痛哭出声。
“我们的孩儿没了?怎么没了,去哪了?”钱满粮拉开扑在自己怀里哀哀哭泣的刘絮儿,急问。
“等我生产完醒来的时候,程妈告诉我,说我生了个死胎,是个很漂亮的女儿,呜呜呜……我连女儿的面都没见着一面……”
听着刘絮儿的哭诉,钱满粮的心,似被利器狠狠地戳穿般,钻心的疼,禁不住红了眼眶。
此刻,钱满粮才回想起大奶奶周吴氏的话来:如若是个男孩,就留下。
刘絮儿生的是女孩,自然就不留了。
一瞬间,钱满粮感觉从未有过的无助与无奈,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保全不了。
钱满粮更知道那没见过面的女儿尸骨,最终葬身在哪。钱满粮愈加的痛苦,推开刘絮儿,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去。
“夫君……”任刘絮儿如何哀哀召唤,钱满粮头也不回地出了十澜轩。
回到管家房,刚进院门,迎面撞见正要出门的钱莫氏,钱莫氏似乎心情大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钱满粮双手一把捏住钱莫氏的手臂,冷声喝道:“十奶奶的孩子,是你掐死的吗?”
“不是掐,是捂住口鼻,那女娃,是真漂亮,没办法,她命该如此。”钱莫氏轻描淡写地描述。
“你这恶鬼……”钱满粮提起瘦小的钱莫氏,往院中央的地上掷去。
见钱满粮双眼通红,发狠将自己架离地面,钱莫氏心下一凛,在钱满粮将自己扔出去的瞬间,钱莫氏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地上,怒骂道:“你是撞了鬼了么?回来就要吃人……”
“你这个毒妇,老子迟早要你偿命……”钱满粮怒火攻心,指着钱莫氏,恶狠狠地怒目而视。
“偿命?偿谁的命?偿命也是主子们去偿,关我甚事?”钱莫氏回呛道:“莫名其妙,发什么狗疯,哼!”
钱莫氏似要急着出门,便不再与钱满粮纠缠,将手上的绣帕一甩,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而去。
钱满粮心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