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黄昏时接到媚姑娘的传话,便将山庄的事务安排好,又去慈和轩告知秋香,自己可能要晚些回来,让秋香莫等,下了值早些睡觉。
钱满粮晚饭也没吃,便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快马,上马加鞭往县城赶去。
半个时辰后,钱满粮到的暗香楼,把缰绳给了门口的小厮,急急往暗香楼里进。
鲍妈妈不在大厅,钱满粮也无需领引,大步往楼上的隐香阁去。
媚姑娘心细,知道师兄接了小厮的传话,必会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于是,早早让茗香去厨房要了几个炒菜,摆在房内的桌上,等师兄来。
钱满粮叩响隐香阁的门,唤道:“师妹……”
媚姑娘忙起身,示意茗香,自己去开门迎师兄。
媚姑娘开了门,笑着引师兄进房:“师兄,还没吃饭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坐……”
“给钱爷请安……”茗香施礼,语调里满是崇拜和感激。
“青菊姑娘不必多礼。”钱满粮微笑回应,并在桌前坐下。
“她现在叫茗香,我给改的名。”媚姑娘拿了酒壶,在酒杯里斟满酒,送到师兄面前。
“茗香……好名字。”钱满粮接过媚姑娘递过来的酒杯,一仰而尽,奉承道:“还是师妹这的酒香。”
“尽说好听话,师兄,吃几口菜再喝酒,空腹喝伤身。”媚姑娘站在钱满粮旁边,亲自给师兄夹菜。
“师妹,你坐,一起吃……”
“我是早吃过了,这桌酒菜是特意为师兄准备的。”
“哦……这么有心,是有什么好事么?”钱满粮嚼着嘴里的菜,问师妹。
“等师兄吃饱了,如媚再告诉你。”
“行……”
钱满粮是真饿了,一顿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饭菜吃的所剩无几。
钱满粮满意地将身子靠进椅背,道:“饱了饱了,师妹,每次来你这,我都吃到撑。”
“难不成暗香楼的伙食比周家山庄的好?”媚姑娘打趣。
茗香笑着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端去厨房。
“师妹是专给我做我喜欢吃的……”钱满粮打了个饱嗝,问道:“师妹,饭也吃饱了,说吧,甚好事?”
媚姑娘泡了杯香茶,端给师兄:“师兄,喝口茶解解腻……”
钱满粮接过茶杯,放在桌上,眼睛却望向湘妃榻边案几上的黑、紫大月季,道:“这黑色和紫色的月季,我与老爷去京城的时候见过,当时很觉惊讶,怎会有此颜色的月季?师妹,你是从何得来的此花?”
“这是郑公子从他娘亲的婉园里采来的。”媚姑娘望了眼月季,发现这月季,插在琉璃花瓶里,是着实好看。
“哦,原来如此。”
“师兄,今晚同我去一趟郑家马场。”
“去郑家马场作甚?”钱满粮好奇。
“去看一幅画……”
“画?什么画?”
“到了你就知道了。”媚姑娘笑的神秘。
“师妹,你干脆告诉我,何必跑去……”
“我形容不来,必须师兄亲自去看。”媚姑娘认真地看着师兄道。
见师妹如此较真,钱满粮觉察到什么似的,脱口而出:“是郑老夫人的画像么?”
“嗯……”媚姑娘点了点头,眼里起了水雾。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钱满粮“蹭”地站起身来,激动地道。
“师兄,现在尚早,马场有人看守,我们子时在去。”媚姑娘懒懒地斜靠进湘妃榻。
“现在才是戌时……”钱满粮似等不及了。
“师兄,稍安勿躁。”
钱满粮知道,也不急这一时,见时候尚早,便想出街去给秋香买些稀罕物,以便打发时间。
“那我去街上走走消消食,亥时后回来。”钱满粮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师兄,要不要如媚陪你去?”媚姑娘只是嘴上说说,也不愿去逛街。今天已经很累了,手还脱过臼,趁子时前,要赶紧打坐调息,恢复精力。
“不用,我走走就回。”
钱满粮在夜市街漫无目的地逛着,看看走走,给秋香买了一支玉簪,一只银镯子。
正当钱满粮觉着无聊时,经过一外暗角,暗角处蹲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轻声道:“白兄,幸亏听了您的,如若不然,我们俩兄弟这会早蹲在那里面了。”
“黄兄弟,我们是福大命大,才逃过此劫。”那个被称白兄的,重重叹了口气,道:“只是我们兄弟,现在没了栖身之地,得尽快找到营生,不然要露宿街头了。”
“白兄,你们已经在这县城内找了多日,也没找到事做,如何是好呀?”姓黄的焦急地唉声叹气。
见是两个流浪汉在对话,钱满粮也没往心里去,继续往前走。
“白兄,那日我们偷偷去衙门前看那四个人头,军师的人头貌似是牛蛋的人头,牛蛋耳朵上有颗大瘊子,我是清清楚楚记得的。”
“哦,这么说,军师漏网了?”白兄陷入了沉思中。
听二人说到盘龙山山匪军师诸葛智,钱满粮警惕地停下身来,心思一转,便知这两人必是盘龙山漏捕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