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仓天没亮就起了床,先盘脚打坐,运功调息了半个时辰。随后去打扫狗舍,将狗舍里的狗子们啃剩下的骨头捡进筐里,拖出狗舍。
狗舍旁有一处丈余宽、长的空地,空地中间放了个大石臼。
老仓将筐里的骨头倒进石臼,提起一边锤头包着铁皮的大木锤,将石臼里的骨头反复敲砸成碎块后,重新又将碎骨装进筐里。拿一块黑布盖了筐口,拖出周家山庄外,到东侧小树林,随便找了处树底,挖了个坑,将筐里的碎骨尽数掩埋了。
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钱满粮有些心浮气躁,总觉自己的心思越来越重,压的有点喘不过气。
“钱管家,老爷请您过去一趟。”小厮来报。
钱满粮来不及细想,调整了一下情绪,快步往泰元馆去。
周老爷正在泰元馆的院子里打太极拳,钱满粮不敢打扰,静候一旁,等周老爷练身结束。
周老爷全神贯注地将一套太极拳练完,收了拳脚,调匀呼吸。
钱满粮忙拿起早放在廊沿上的帕巾,快步送到周老爷手里:“给老爷请安。”
周老爷一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边道:“满粮,明日一早,与我同去一趟武县,带上几个身手好的护院师傅。”
“是,老爷。”钱满粮接过周老爷擦完汗随手递过来的帕巾。
“你不问去武县做何事?”周老爷笑道。
“小的一切听老爷的安排……”
“武县的茶场,被当地的地痞带了一帮人占了。我要去看看,是谁幕后打我周家产业的主意。”周老爷看似风轻云淡,但下意识捏紧拳头的动作,表达了他内心极度的愤怒。
钱满粮望着周老爷往厅里走去的背影,一股崇慕之心悠然升起。
明日一早就要同周老爷去八十里外的武县茶场,来去不确定要几天。
钱满粮叫来程妈,交代程妈,看管好几房姨太太们和那三个烟客,有事就去禀报大奶奶。
“七喜轩那位怎么办?老身可没能力管……”程妈想到萧红玉,就心惊胆战。
“七喜轩不用去管,只要不烧房拆瓦,随她去便是。”钱满粮对萧红玉,也感头疼,是打不得也骂不得。
“是,钱管家。”程妈退下。
钱满粮叫来阿力,通知他明日同自己外出,阿力见又有出外长见识的机会,兴奋地连连点头应声。
钱满粮又去了护院房找丁鹏飞,让丁鹏飞挑六名拳脚功夫好的护卫,明日跟随。
安排妥当,钱满粮转去狗舍找老仓。
老仓正在屋外洗手,见钱管家来了,忙请进屋。
“仓爷,您的内功恢复的怎么样了?”钱满粮在椅子上入坐后,关心地问。
“谢钱管家关心,基本上恢复到和以前差不多了。”老仓陪坐一侧,感激地向钱满粮道谢。
“仓爷不必见外,我来是有事拜托仓爷。”钱满粮道。
“拜托不敢当,钱管家有事尽管吩咐,在下一定尽力去办。”老仓惶恐。
“仓爷,明日我与老爷要去外地,去几日还不确定。山庄安保虽有护院院头丁鹏飞师傅,但我总觉不放心。特来烦劳仓爷这几日留个神,帮照看一下山庄的夜间安保。”钱满粮知老仓的能力,比丁鹏飞有过之而无不及,如让老仓一起看护山庄,那就等于上了双保险。
“钱管家尽管放心去办事,只要老仓在,周家山庄就定无恙。”老仓保证。
“好,有仓爷这句话,钱某就放心了。”钱满粮拱手向老仓示谢。
惊的老仓忙站起来,对钱满粮作了个深揖。
夜里,钱满粮接了秋香回管家房,温柔地叮嘱秋香:“我明日外出,也不知几日能回,你夜里下值要觉害怕,就叫小厮送你一程。回来栓好门窗,照顾好自己。”
秋香幸福地缩进钱满粮的怀里:“满粮哥,你放心去办事,我能照顾好自己。”
秋香想了想又道:“我们成亲也一年有余了,我的肚子不争气,到现在也不见动静,能不能下次倪郎中来了,让他给我诊诊?”
“当然可以,我们是该有自己的孩子了。”钱满粮拥紧怀里的秋香,脑里却想起十澜轩的刘絮儿来,心下还是禁不住的一痛。
秋香忙累了一天,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钱满粮心里堵闷,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轻手轻脚起了床,穿了外衫出门去。
钱满粮在周家山庄巡视了一圈,经过山庄最偏的一排厢房,见其中一个厢房亮着灯。钱满粮觉奇怪,如自己没记错的话,这排厢房应该是无人住的。
钱满粮悄无声息地摸到亮着灯的厢房窗下,贴耳静听,房里没有一丝动静。
正当钱满粮想进屋查探时,屋里却传来一声长叹声,随后屋内人喃喃自语道:“三郎,你终是只拿我作了个筹码,而我,却对你交付了一片真意……”
钱满粮听出是前妻莫玉娘的声音,脑里“嗡”的一声,片刻才慢慢回过神来,瞬间明白,莫玉娘与那尤三郎之间,有苟且之事。
钱满粮顿觉受了莫大的侮辱,莫玉娘竟背叛了自己。回想之前的种种,还以为是莫玉娘与自己赌气,不让自己进她房间,原来那时已与尤三郎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