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谛铃她们那边也是早都醒了,花小满微微拈了一个护心诀到谛铃身上,用道家修仙之法将她先稳妥的藏了起来,尔后自己才爬到窗户那边,将下巴颏卡到了窗框上,眼巴巴瞅着外面的惊雷——那雷声着实大,一开始唬的她以为是就引在了院子里的,可是仔细竖起耳朵来屏息听了会儿,觉得听不出甚么远近,恐是有人特意施术为之了,所以她也就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的亲自出来瞅瞅。
眼下这窗沿被她撑开了大半,视野一开阔之后便能瞧的清楚——那雷是落在这客栈之外的。
这么想着,便又忍不住去开她那大箱子,扒拉了一会儿找到个罗盘一样的东西,谛铃还未等看清楚那是个甚么法器,就见她将其『嗖』的一声飞出去了。
这罗盘还未及飞远呢,接着就差点被突然蹿到院子外的殷天问给撞了下来。
殷天问也吓了一大跳,心说你他娘的又暗算我!我招你惹你了我!
好在这腰还是利索的,殷天问在空中硬生生一扭,躲过去这突然起来的偷袭,尔后悠悠然的飘到了房檐上,这才落了脚顺着房檐一个劲踩雨猛跑。
花小满闻声不解的探出头来,尔后彻底将窗户大撑开了,这时单膝也磕上了窗棂,摇着小脑袋不解追他跑来跑去的身形晃,「你在干啥?」
直看得他又绕了几圈跑回来了,也不打伞,就只身立在了最边缘处,听他忽清了下嗓子,尔后朗声一句,「何方道友路径此地,还不速来现身一见?」
这一声可谓是吼得荡气回肠,都快赶上先前那雷声了。
只不过花小满他们知道,他这一声吼仅有懂术法的人才能听到,其他人是听不见的。
殷天问吼完了,那雷也忽然停了。
停不过三个眨眼,接着又开始轰隆隆的在他们耳边直作响,这会儿是又不见闪了。
天色陡然暗了下来,彻底被黑暗笼罩了。
林山凡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心说倒是怪,这闪是从天边过的,这雷响却为甚么一直炸在他们耳边呢?像是有甚么人有意为之一般。
而且这里的其他人却好似将这事司空见惯,这雷这闪都到如此地步了,却不见有甚么人奔出来将衣物收好或探个头将未关紧的门窗关好……
这事断不会如此简单。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林山凡刚想出口训殷天问几句让他别再惹事生非了,就听见对面的花小满忽然『咦』了一声。
紧接着她和谛铃二人便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房间门口。
「顾好你家媳妇。」
花小满将谛铃交付到林山凡身边,又自己冲回了她们原先的屋子里,然后合好了门窗,看样子,那屋檐外一圈淡粉荧泽时隐时现,恐是也下好了结界的。
殷天问此时也跳了下来,一个跟头翻回了他们面前,同他俩挤塞塞的一起立在屋檐下避雨,「她作甚呢这是?」
「刚才那束魂令……忽然晃起来了。」
「束魂令晃起来了?」
殷天问不解的重复了一句,「是像那里头有甚么东西要挣扎出来的那般晃动吗?」
谛铃面露疑色,十分为难的点点头,「我瞧着像。刚才也感受到了很强的妖力……」
「卧槽,」殷天问伸长了胳膊越过谛铃去勾林山凡,「你说那束魂令是不是能收错了魂啊?」
林山凡无语,心说我又没用过那东西,我怎么知道那东西有甚么功效又该怎么用,但是听了殷天问这么分析,也不无担心——怎么着,难不成收错了东西还能再吐出来吗?那万万年前的那些穷凶恶极的妖灵又当如何讲?万一其中有一二被冤枉,这种怨恨得不到解脱,那它们也只能一直滋生恶……要不然,不该是千万年前就早消失殆尽在束魂令里头了吗?
又忍不住抬头默观了眼这天色,他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或者,仅仅是因为被束魂令束缚进去的妖灵不甘心,才如此躁动呢?束魂塔该镇住的还是能镇住、该消化的还是能消化、自然也不会出现错收了谁或少收了谁这种两难情况……
谛铃此刻察觉到花小满在她身上加之的术法有渐弱的迹象,於是忍不住插嘴道,「你俩就没有去帮帮她的?」
帮帮她?怎么帮?
殷天问眨了眨眼,有点尴尬的收手挠头,「你看她结界都布好了,不摆明不想让我们去掺和吗。啊对了,谛铃啊,先前你那时候不清醒,你也不知道在凉城那……」
说到这儿殷天问就看了林山凡一眼,林山凡此刻也略作沉吟,但是仍未对上次花小满那看似好像在阻止他……阻止他上前去询问那即将要被收进令牌里头的小和尚的举动做出解释,於是只好淡定的续道,「可能她也不想我们插手吧。」
谛铃此刻十分困惑,心说这俩人怎么看了一眼就不意见统一了,在凉城里怎么了?只不过现下有一件事是板上钉钉的啊:
「你们两个现在害的我都被牵扯进来了,不已经算作插手进来了么?」
殷天问觉得说的在理,而且也没有让人家一个姑娘家孤身对敌的道理,更何况刚被收进去的那个还是那么大个的吧……卧槽!
殷天问本是觉得花小满可能单纯的不想让妖族插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