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将这件事给赵帧简单了说了一下。
赵帧顿时满脸的古怪和难以理解。
“丁谓近些年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了。”赵帧良久之后才缓声说道。
“子明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前面十几日都没有理会丁谓,其实已经是给了他莫大的面子,他在等丁谓想通。”
“不过显然,丁谓还是打算执迷不悟。”
寇准也笑眯眯的开口。
王曾听罢,不由得点头。
他对秦安的了解还是有些不足。
不过秦安出手了那就不会只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难道……
“难道,这小子真的想扳倒丁谓?”
卧槽。
这小子胆子也太肥了,还没进大宋的官场,就想着要扳倒一位宰相了?
“依照丁谓的性子,想来不会强压这个纸张的扩散,毕竟目前来看,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王曾有些揣测的说道。
“秦子明,这是将丁谓的人心揣测到了极端啊。”
寇准摇头道。
……
一大早,又有宣纸从天上飘了下来。
这一次,百姓们熟练的钻去了酒馆之中,开始等着书生念词。
毕竟大宋也不是人人识字。
那宣扬丁谓的故事连载了三次,每次都是逮着丁谓一顿猛夸,还写上了绘声绘色的故事,将丁谓建
造宫楼的故事写的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以至于百姓们都在等着下一部故事出来。
前面的两部吗,已经很吸引人了,这第三部,肯定会更加吸引了。
可这一次,画风变了。
“这丁谓鼓舞先帝封禅,居然消耗了银钱八百万贯!”
“鼓动先帝修行宫,真宗召问,丁谓回答道:“陛下有天下之富,建一宫奉上帝,而且用来祈求皇嗣。群臣有沮陛下者,愿以此论之。””
“丁谓此言一出,再无一位朝臣胆敢反驳。”
这一次,不再是夸赞丁谓的功绩,而是写了洋洋洒洒几千字,全是控诉丁谓的奸臣行径。
并且这一次,还写上了丁谓篡改真宗遗诏,将真宗之死归结到寇准身上。
以至于寇准被罢相八年,前几年才平 反。
当百姓们听到丁谓不顾一切的献媚真宗时,已经是气的满脸通红。
“丁谓,好一个丁谓!居然做出如此让人作呕之事,还妄自称自己为国臣!”
“丁谓,吾欲敦伦其母!”
“拿着高 官厚禄,却迷失了为官者的本心,丁谓,好一个奸佞!”
“当年辽国来犯,丁谓居然还欲要南逃,根本不将大宋的黎民百姓放在眼里,这样的奸佞,凭什么作为我大宋的国士?”
……
丁府,丁谓神清气爽的准备出门转转,享受一下百姓士子们瞻仰。
这几日,他每次出去都会享受到那些士子们极端的崇拜,甚至还有人跪拜他。
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
“老爷……不……不好了。”
这时候,管事铁青着一张脸冲了进来。
丁谓被管事吓得不轻,也是脸色一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心如止水才能成就大事,成大事者,需要静气凝神……”
那管事急得满脸通红,想要开口,却被丁谓继续教训着。
“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也算是丁府的老人了,做事不要这么急躁,让别人看了岂不是见我丁府的笑话?”
管事双手颤抖着,终于不顾一切的咬牙道:“老爷,又有人在汴京城撒纸了。”
丁谓抚须,双目神采奕然,笑道:“今日又有人吹捧什么啊?”
“不是啊老爷……”那管事要急疯了。
“这些小家伙,吹捧一两次不就行了吗,次次吹捧,别人会骂老夫枯名钓誉的。”
丁谓显得很是从容,心里有些窃喜,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博的了那么多的好名声。
还有人斥巨资给自己书写撰稿,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虽然嘴上说着淡定,可丁谓那老神
在在的骄傲神色还是出卖了他。
管事要急哭了,老爷,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
“纸给我,让老夫来看看,帮这些小家伙斧正斧正。”
管事吞了吞喉咙,这才艰难道:“老爷,今日那些纸上,都在骂您是奸臣,还说您谄媚先帝……”
丁谓脸色一沉,瞬间变色。
“快给老夫看看!”
丁谓一把拿过管事手里的纸张,还是熟悉的白纸,还是熟悉的字体。
不过那上面的字眼,无比的讽刺。
管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丁谓的脸色,逐渐的僵硬了起来,气氛也在这一刻,逐渐的凝固了起来。
他闲适的眼神也逐渐开始汇聚着光芒。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所以,他手里的茶杯开始砰砰砰的撞击起来。
茶水被抖了出来,不断的抖在他的手上,可他毫无反应,丝毫没有察觉。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狠毒。
这一刻,他明白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