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转眼看过去,秦安四人正好迎面走来。
王少阳眼神漠然的看了秦安一眼,隐隐有几分阴郁之色在盘旋。
“秦子明在相州救灾,扣押了御史陈堪,据说前几日御史台已经上述弹劾秦安。”
“扣押御史,秦子明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啊,只是这一次,秦安是把天下的文人都给得罪了个遍,我大宋读书人被一个武人扣押还这般羞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周围人开始议论起来,他们都在讨论着相州地震的事情。
这时候,有寒门学子有些不服气的道:“那陈堪为官不仁,拒绝医治百姓,害死了那么多的人,秦县男将其扣押,也是应当。还有那知府胡尚,面对灾情隐而不报,秦县男也算是正义执言。”
顿时,不少世家子都转眼看着这个寒门学子,目露凶光。
收拾不了秦安,难道还收拾不了你?
那秦安如今手眼通天,和户部尚书关系微妙,更是被公主青睐有加,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若是这一次秦安真的考上了状元,那此人怕是真的要成为汴京城之中的新晋贵族。
“你这厮,胡说什么?”
“小小一个穷酸书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秦安正好看到了这里发生
的事情,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眼看那几个身着华服的家伙就要对那书生动手,秦安皱眉,抬手抓住了一个书生的手腕,他的手紧紧的钳制住那人的手腕,那世家子瞬间就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围观群主纷纷退让。
这两遍都惹不起,还是看戏好了。
“秦子明……,放手!我是张少卿的儿子。”那世家子满头大汗,急忙说道。
张少卿?
秦安冷笑了一声:“钦天监的太监,什么时候也有儿子了?”
“你大胆!”张旺怒吼一声。
秦安手掌用力,张旺再次呲牙利嘴。
“少启救我!”张旺看到了王少阳,赶忙如同见到救星一般。
王少阳走进来,皱眉道:“秦县男,如此嚣张跋扈,不将国子监的人放在眼中?”
“且不说你还没有考上进士,即便是考上了,也应当懂得何为礼法。”
“礼法?”秦安淡笑,将张旺轻轻的抛了出去。
张旺一下子扑在人堆里。
“什么是礼法?礼法就是士族可以随意欺压我大宋的黎民百姓?”
“刚刚张少爷在这里殴打这位书生的时候,为什么没人站出来讲礼法?现在士族的人受欺负了,礼法就出来了?”
“儒家宣扬礼法,我不反对,可
这礼法,到底是保卫了你们这些士族,还是我们这些百姓?”秦安凛然的说道。
王少阳环视了周围的士子,果然许多都已经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冷光。
他皱眉道:“秦子明,你这话,有些过界了。”
“是啊,揭开了某一群人藏了许久的秘密,确实不应该。”秦安淡笑,伸手拍了拍那被欺负的士子,带着王安石几人离开。
“曾子固,你忘了自己的身份?”王少阳突然冷冷喝道。
人群之中,曾巩停下了脚步。
他是山西曾家的人,他的爷爷是开国大儒,也是士族之人。
今日,寒门和士族的斗争仿佛显得愈发的强烈了。
曾巩这个时候的抉择,看似只是个人的冲突,实则也关系到了家族的未来。
未来,若是寒门子弟掌控朝政,那士族必然会受到压制。
可若是士族掌控,那寒门子弟也将无路可走。
秦安也回过头。
士子们都在看着曾巩,等待着曾巩的选择。
曾巩回头,看了看秦安和王安石苏洵,又转头看了看王安石。
他有些干瘦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看着王少阳的脸淡淡道:“我是大宋的百姓,这就是我的身份!”
一语落地,他转身离开。
这一刻,曾巩
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王少阳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咬人。
“秦安,看你这一次怎么办,结合了士族,西夏,皇权的力量,你若是还可以逃掉,我跟你姓!”
……
贡院外的角落里面,秦安坐在一个小巷子里面。
“子固,好样的!”王安石笑了笑,拍了拍曾巩的肩膀。
曾巩脸色有些苍白的干笑一声。
秦安也笑道:“子固今日让我等大开眼界。”
曾巩看向了秦安,沉声道:“子明,寒门和士族之间斗争已经延续了几百年,你真的要铁了心走到底吗?若是失败了,将会遗臭万年。”
秦安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这时候,苏洵和王安石都挠了挠头,表示听不明白两个人话里的意思。
曾巩看着王安石和苏洵,缓缓道:“子明的举动,已经在向士族宣战。”
“今年的科考题目很诡异,结合今日子明的举动我才确定了子明的初衷是改变如今朝廷的格局,也就是所谓的,改制。”
“我想这件事情,和官家应当有莫大的关系,毕竟官家和子明的关系……”曾巩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