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祺并不想挨着时鹤年坐。
他起身绕了个圈,坐到时鹤年原本的位置。
接着拉开江以宁给他的小布包,从里拿出大叶片包裹的野果。
“姐姐,给你吃这个。”江奕祺献宝似的将叶子所盛的野果拿她面前。
江以宁垂眸一看,里面是细长的圆形红果。
她拿起一颗尝了尝,酸甜交加。
好在甜味占多半,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酸意只是点缀,应是采摘太早了,等彻底成熟味道会更甜。
“你摘的?”江以宁好奇。
“我又不认识,是今天上午休息时,爹摘的。”江奕祺解释。
今天流放队伍到驿站前又休息过一段时间,江百川就发现了一颗羊奶果树。
因为流放队伍都不认识,怕这些山间野果子有毒。
江百川就把能吃的全摘了,但现在月份还早不是羊奶果完成成熟的季节,所以也就摘了成年男人手掌的一捧。
他用叶子包裹,全给了江奕祺。
就这果子,还是背着江老太太给的。
因为昨晚上江老太太找到江百川将他骂的狗血淋头。
简要意思就是既然古藜跟他和离了,那几个不孝子孙自愿脱离江家,以后不许江百川给他们任何帮助。
所以这摘的羊奶果要是让江老太太发现,哪怕她怕有毒不敢吃,也不会让江百川便宜给别人。
但江百川本就因为古藜和自己和离,孩子们都不跟着自己,感到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心中满满愧疚。
他又身无分文,如今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些野果了。
“爹叫我们分着吃,尝尝味,我可是等你回来等了好久。”江奕祺托腮叹息。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江以宁却是望着手里的羊奶果,陷入沉默。
她想到了她自己的父亲。
小时候去乡里,也会摘这样的野果子给她吃。
酸甜交加,但甜的全分给她了,酸的都留给了自己。
这样的野果子,她已经好几年没再吃过了。
江以宁又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感受舌尖的酸甜,心里却翻找属于原主对江百川的记忆。
江百川读书并不行,只考了个童生,倒是对农事很有天赋。
平日里还会跑到京城外的村子,跟着村民们下田上山,认识不少山野间的植物。
甚至二房院子里,不种花卉反而种菜。
也因此,江老太太看他格外不顺眼,经常指骂他丢尽了江家人的脸。
江百川能任职司农少卿,还是时鹤年发现他醉心农事,对优良种植都有自己的研究见解,举荐到景帝那,破格进的司农寺。
然就算这样,江老太太依旧看不起他。
一个没有实权,当官了也只知道埋在地里跟泥土打交道的二儿子,自然比不上她那在户部任职户部侍郎,受同僚恭维的大儿子强。
而在二房,至少江以宁兄妹几人对江百川是支持的。
同样的,对江百川又爱又怨。
敬爱的是江百川作为父亲,确实对他们很爱护,但前提是不能对上江老太太。
怨的也是因为有江老太太。
只要江老太太哭一下闹一下,江百川就脑子不清醒,哪怕知道江老太太在无理取闹,但因为孝敬,自己要忍,还要叫着二房忍。
所以对于这次操作让古藜和江百川和离,江以宁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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