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庄青如表示不信。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庄小娘子定要信我。”陆管事急切地劝说,又循循善诱道:“要知道天下想见张公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无人引荐,想见一面绝非易事,张公一直担心阿郎的身子,有这份功劳,他定会亲自道谢。”
“你说的也是。”庄青如思索片刻,从整体而言,从张公入手还是最好的选择,可她又想道方才陆槐说的话,闷声道:“可是你家阿郎要把我调到洗衣房。”
“哎~”陆管事见她心动,连忙道:“庄小娘子这双治病救人的手怎么能做此等粗活儿,这样,咱们府里还缺个二管事,不知小娘子可有兴致?”
庄青如在心里腹诽,还二管事,这府里总共就那么几个下人,哪里需要那么多管事,这是临时加的吧?
“你家阿郎能答应?”她问道。
“阿郎平时不怎么过问府中事宜。”陆管事摆摆手,胸有成竹道:“庄小娘子只管开方子,若是短了缺了什么,府里也有药材账房,不用问我,随意去取便是。”
陆管事为了留下庄青如也算是下了血本,他知道庄青如不缺银钱,想要的自己又给不了,只能尽最大的诚意留下她。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陆槐身体不好,喝的药每年都要换一换,就怕喝多了不管用了,以前都是张公去请太医诊治的,可随着张公被贬,太医也不敢管了。
陆槐现在喝的药,还是去年的方子,他的身体也比去年差了许多。
陆管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来彭城县后求了好多名医,开的方子都不如原来的好。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碰见了找上门来的庄青如,恰好还是薛太医的后人,那可是原来的太医院之首,先帝最信赖之人!
别说庄青如另有所图了,只要她能治好陆槐,她就是要他的这条老命,他都愿意给出去的。
“青丫头,我也不瞒你,我家阿郎自小就是苦命之人,那真是药罐子里泡大的,自打他弱冠之后,每一年都按着最后一年过的。”陆管事叹息道:“我不求他长命百岁,但求他能在最后的日子好过些。”
庄青如想到游老夫人说的那些话,也不由地感慨起来,没有人想死,这世界上的人即便过的艰辛,可都在拼尽全力地活着。
“好罢,那我们就试试。”她摸着下巴道:“治好了他,再去找张公讨要恩情也不错。”
但她没有把脉,不敢随意用药,只能在原本的方子上稍作变动。“你家阿郎嘴巴毒的很,定能喝出不同,他肯喝吗?”?“此事你无需担心。”陆管事恢复了之前的称呼,拍着胸脯保证道:“这药啊,我定想法子让他一顿不拉地喝下去。”
陆管事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露出志在必得的光,庄青如只好点点头,“那便交给陆管事了。”
“安心安心。”陆管事笑眯眯地安抚着她,“多谢青丫头了,等寻到机会我把阿郎给打晕了,你再好好给他把吧脉。”
庄青如:“?”
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
先不提陆管事用了什么法子说服陆槐喝药,反正之后的半个月陆槐确实没来找过她麻烦,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
就是她好像是被他无视了似的,便是偶尔遇见也不说话。
陆管事倒是宠着她,交代府里的下人敬着她,让着她,整个陆家除了陆槐和张承安两位主子,也就数她的话最管用。
这日,张承安练完武,抱着一杆木头枪来找她,见她蹲在廊下无所事事地发呆,真心发问,“你说你是不是给陆槐灌了什么迷魂药,他怎么就这么惯着你呢?”
庄青如抬头看了他一眼,撑着下巴道:“别问,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张承安无语,“这偌大的陆家随你闹腾,就是拆了也无人敢怪罪你,你还要烦心什么?”
诚然,张承安在刚刚得知庄青如骗了自己的时候气得当场发飙,扬言要将她赶出府去,但她背后有陆管事罩着,他的话不顶用。
思考再三后,他决定和庄青如绝交,奈何自己嘴巴太馋,庄青如仅用两只烧鸡便将他哄好了。
吃人嘴短的张三郎一边撂下,“日后定要你好看。”的狠话,一边眼巴巴地到时辰就来找她讨饭。
“你别胡思乱想了,今天午食吃什么?”张承安放下木枪,乖巧地坐在她身边,“昨日的口水鸡不错,鸡如其名,当真叫人垂涎三尺,不如咱们今儿个继续吃?”
庄青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有,今天没心情做饭。”
“什么?”张承安的天,塌了,激动道:“你不做饭咱们吃什么?”
庄青如觑了他一眼,眼神指了指外面道:“这天都热了大半个月,河水都快干涸了,你还能吃的下?”
张承安抬头看了眼头顶炙热的太阳,挠挠头道:“你这么一说,确实许久没下雨了。”
“听说有的地方热死了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受灾。”庄青如喃喃道。
前天她抽时间回了庄家一趟,却没有在家里见到兄长,立冬说是因为连日大旱,兄长担心家里的庄子也受了灾,跑去巡视了。
庄家虽然是商户,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