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些没头没脑的话都是由自家来说,现在从宋明远嘴里说出来,邱向国多少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怎么着,你也开始被这大学毕业生给征服了?”
带着几分调侃,邱向国准备向自己的搭档问个清楚。他倒是想知道,夏承安是怎么把时间变得有宽度的。如果这样的经验具有普适性,未必不能在新兵连推广开来。
知道邱向国是半开玩笑,宋明远也微微摇头否认。
“他是不是大学毕业生,跟我欣赏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前天夜里值班的时候,真就没听说点什么吗?”
听说什么?邱向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邱向国压根不知情,宋明远索性小声揭破:“你见过哪个新兵早上五点半起来练体能的?你又见过哪个新兵晚点名前做着队列分解动作背条令的?”
“你别以为他在做给咱们看,我偷偷就近看过他训练的质量,不含半点水分。算上今早,连续四天,他躺在卫生队里的那三天早就找补回来了。更别说,他以前接受过同样的训练。”
竖起四根手指,宋明远忍不住哀叹:
“要不是抢不过你们这些吃二类灶的,我
是真想把他拉到我的特务连去。”
这是宋明远第二次丝毫不加掩饰地表露对夏承安的喜欢。
邱向国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不远处面色平静如水的夏承安,脑海中不由得迸发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夏承安接下来还能坚持一个月,那他一定要跟自家连长谈一谈,看能不能从封老二手里把这棵好苗子抢过来。
以前之所以除了坦二连之外其他人都端着架子,纯粹是因为去年那个刘干事影响了全团对大学生新兵的观感,所有人都将大学生划归到不能吃苦的城市兵的行列里。
老实说,以夏承安现在的表现,邱向国都有些拿不准前天在他俩面前还准备作威作福的刘干事到底是不是大学生了。
同样的身份,这素质差距确实有些大。
看到邱向国沉默不语,宋明远登时笑开了花。
“别想美事了,上次就跟你说了,不可能的。昨天我又听人说,封定边那厮拿着好烟把你们连长堵在厕所门口,他不接不让出门。你那老搭档没辙,最后应下了。”
宋明远幸灾乐祸地笑着,对坦七连连长的悲惨遭遇压根没有半点同情。
要说也难怪封定边严防
死守了,这些家伙当初乘着其刚继任连长经验不足,暗中下手把当年的好苗子抢了个一干二净,直接导致那年坦二连综合评定全团倒数。
这样惨痛的教训搁谁身上不得刻骨铭心。
被宋明远这么意味深长地一笑,邱向国也想起了他们当初做的那些破事,尴尬地笑了笑,正好赶上考核开始的哨音缓解尴尬地气氛。
“行了,还是看比赛吧,咱们可都是要打分的。”
比赛的哨音不仅替邱向国解了围,同样为夏承安一腔汹涌的斗志打开了闸门。
随着李爱军齐步走的口令下达,夏承安迈着极其标准的步伐,将脚掌如一声鼓点般精准地踏在水泥地上。
在那些稍显杂乱却微弱无力的鞋底拍地的声音中,尤显独特和响亮。
一声,两声,慢慢地紧张不已的新兵们不自觉地将自己行动向这个声音靠拢。短短三米的距离,一班的步调神奇地化为一致的鼓点,紧张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人人都是斗志昂扬的模样。
仅这一下子,就让围观的老兵们暗叫一声聪明。
对于这些接受训练不久的新兵来说,队列训练喊不喊口令表现绝对是两个样子。
考核当然不能像平时那样跟着班长的口令行进,否则也看不出平时训练的成果。但夏承安用脚掌拍地的声音代替了口令,这就使得一班的队列迅速从散乱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这么巧妙的招数就连他们一时间都没有想出来。
正在旁边观望的几个班长迅速跑到各自选定的标兵面前重新叮嘱起来。
齐步走的考核距离只有三十米,换算成标准的步幅也就四十步。当李爱军下达立定口令后,考核前紧张不已的新兵们忽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种十二个人化为一个整体的感觉美妙极了,不用听连长和指导员的评分,单看四周围观的那些战友和班长们羡慕的眼神,他们就知道自己的表现绝对不差。
虽然碍于队列纪律不敢说话,但眼神里全都是“这就完了”的回味。
如果是平时,李爱军一定会冷着脸非常慷慨地让他们再走十个来回。但此时不比往日,这位不苟言笑的班长眼神里居然也流露出高兴和满意的神采。
最考验整体性的齐步完毕,接下来的停止间动作对一班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每一项考核都第一个上的一班在中午总结的时
候,排名赫然居于绝对的前列。刚刚在周末的大扫除评比后眼睁睁看着流动红旗被其他班夺走的一班,忽然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骄傲。
前往食堂的路上,一首《严守纪律歌》被一班集体翻来覆去地唱响。
虽然其他班级对此非常不忿,通过其他歌曲对一班发起了猛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