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因为一次正常的加练,让刘筱云和夏承安在坦二连的官兵眼里更加顺眼,当再次经历了日升日落的轮回后,迎着刺眼的朝阳,夏承安三人在李爱军的带领下,跳上了前往师部的车。
如当初从火车站来驻地一般,运输工具同样是一辆搭盖着篷布的运兵车。
车厢内满满当当地挤着四十来号人,陌生或熟悉的面孔汇聚在一起,哪怕有李爱军等几个老兵的存在,也依旧挡不住新兵们彼此间攀谈的热情。
夏承安是第一个被集体声讨的。
两天前那场暗戳戳的较量,虽然大部分连队的新兵并没有像一连的三个人那样输的灰头土脸,但跟夏承安那耀眼的表现比起来,其他人简直失败的要掉渣了。
“夏承安,你可把我们都害苦了。你知道我们前天晚上是怎么过的吗?除了你们二连的,我们其他人都被连长指导员拉到连部,被他们陪着看了一晚上书。”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整天,但一想起那天晚上战战兢兢的感觉,新兵们看向夏承安的目光中便充满了怨气。
夏承安必须庆幸,这一趟736团有三个老兵随行,尤为关键的是还有李爱军这个坦二连的老兵。
要不然,这些家伙没有现在这样儒雅随和不说,很有可能趁着人多朝他下黑手。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接下来一名新兵惨痛的经历就让夏承安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招人恨。
“我从晚饭结束之后就一直没上过厕所,到了半夜实在憋不住,刚开口跟连长汇报了一句,下一秒我们连长就朝我吼了一句憋着。那泡尿我足足憋了一个小时,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接下来便是一段声泪俱下的控诉。
人不可能被尿憋死,该想的辙还是要想。
只是害怕被连长一通连环脚踹到门外,然后等第二天让他拎着裤子在全连面前展示,这位到底还是装可怜获得了他们连长的宽大处理。
这本该惹人开怀大笑的糗事,此时却让很多人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各位,说句公道话,这事也不全都是我的责任对吧。再说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总不能让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后我们仨被指导员关在连部受罪吧。大不了到了集训队,我请你们每人喝瓶饮料,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梁红兵奖励他们仨的也不过就是一瓶饮料。
为了不让这些家伙往
后继续对自己心怀怨念,夏承安最终还是决定咬咬牙出一回血。
让夏承安没想到的是,听到他的允诺,新兵们非但没有喜笑颜开,反而用更加凶狠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说,你们这就有点过分了。我们三个也就得了连长一个口头表扬,现在每人赔一瓶饮料,我一个月的津贴都搭上了,还想怎么样?”
“别跟我们提饮料,现在我看到水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厕所。就因为你,我们这些人从昨天到现在,一口水都不敢多喝,口渴了都是拿水润润嘴唇就够了,生怕再被连长逮回去学习。”
听到这里,刘筱云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毕竟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前天晚上加练过体能后,刘筱云躺在床上倒头就睡,根本就没有上厕所的烦恼,更不会留下这种听到水声就下意识要如厕的心理阴影。
而随着刘筱云的笑声出现,原本紧绷着表情的新兵们瞬间忍不住大笑起来。
能够来到坦克连的兵,心胸未必有多宽广,但自信却并不欠缺。
他们当然知道前天的事情并不是夏承安的问题,就算要找个罪魁祸首,那也应该是一连指导员。
正因为他特意针对夏承安问了那个连他们都不知道的问题,这才让本就火药味十足的交流闹得变了味。所以到最后,他们这些人就彻底成了夏承安的陪衬。
后来甚至因为梁红兵有意为之,连刘筱云这个众所周知的幸运儿都狠狠地露了把脸。
所以此时他们也只是想借机朝夏承安抱怨一番,当听到夏承安一边推脱责任,一边又非常务实地请他们喝饮料,心头的怨气早就随之烟消云散。除了一连的那三个之外,其他人全都和颜悦色地跟夏承安交谈起来。
“不是我长你的志气灭我们的威风,当时我一听连长说要跟其他连的新兵比试,我这心里就咯噔一下。要是比体能,比战术动作,不是我吹,夏承安你确实比不过我,这你得认吧?偏偏要比学习……”
说话的是新兵连考核总成绩第四名,从新兵连进行考核开始,夏承安的各项成绩就一直没有追上他。
夏承安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看到这个爽朗的大小伙一脸纠结地说道:
“我要是能好好学习,我爹妈也不会送我来当兵了。不瞒你们说,没看到教材之前,我是打算当炮手的。你想啊,打出去一发炮弹
,就干掉一大片敌人,那多爽。”
“结果刚翻了几页我就反悔了,这又是机器照片又是数学公式的,我要真想当炮手,那得学到猴年马月去。”
“好说歹说跟老班长求情让我先看看驾驶员的,结果看了半天,遇上夏承安这个变态。”
如果条件合适,小伙当真想仰天长叹一声既生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