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的工作让夏承安身心俱疲,摸着黑回到宿舍的他顾不上洗漱,直接倒在床铺上陷入了沉睡。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驾驶员实车基础考核的第二天,基地就安排了驾驶员、炮手与车长的编组合训。
因为各专业参训人数不均衡,合训期间车长全部由基地的教练员们兼任。人员基数更大的炮手专业每个人每轮只能获得一次训练机会,而人数相对较少的驾驶员专业,则会抽调其中一部分人重复训练。
夏承安并没有跟其他人争抢这些宝贵的机会。
一名驾驶员在新训期间最基本的训练时间是35摩托小时,可一直接受邢国强单独教导的夏承安独立驾驶装甲车辆的时间早就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
毫不夸张地说,昨天他在考核中的优异表现,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这些远远超出的训练时间和邢国强的驾驶经验。
同样地,虽然李爱军点名要求他参加射击实训科目,但也并不是让他在这个时候挤占其他参训新兵的时间和机会。
出于坦二连和736团对夏承安的培养计划,早吃透相关专业技能的理论和模拟训练的他成了所有合训车组中唯一一个新兵车长。
作为坦克“大脑”的车长,是一个车组中对指挥能力和作战经验要求最高的战位。
基层连队为了保持稳定的战斗力,很少会让新兵担任车长。
夏承安被如此安排,虽然不算开创48师的历史,但同样也是近年来屈指可数的。
做出这样的安排,黄参谋等一众基地负责人承担了相当大的压力。
一旦夏承安表现不如预期,上级首长们固然可以理解,但与夏承安一起参加训练的新兵们却未必会买账。
这些新兵中从来都不缺乏心高气傲之辈,远的不说,就734团那几个大学生新兵,哪一个不
是奔着车长这么重要的战位来的。
之所以他们如今依旧被强行安排成驾驶员或者炮手,甚至干脆就是后勤保障人员,纯粹就是因为他们如今的理论和实践积累,完全达不到车长的要求。
而今天,他们就要先试一试夏承安的成色。
或许是为了让夏承安直接参与检验他昨天晚上的维修成果,第一批次参加合训的夏承安就被安排到了教486车。
而他们这个车组的二炮手,正是昨天晚上与他配合完成发动机拆修的那名教练员。
看到夏承安有些吃惊的模样,这位教练员笑嘻嘻地低声说道:
“昨天晚上干的不错,今早从车场开到这里,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黄参谋说了,只要今天车不出毛病,训练结束之后就上报。你小子今天表现可得好点,我们这些人,就指望着在你这里喝顿庆功酒呢。”
成为装甲兵,心中必然藏着驰骋沙场陆战称王的雄心壮志。
然而这些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深埋内心的热血,领着微薄的津贴,窝在这人迹罕至的山沟沟里,默默无闻牺牲奉献。
他们将自己对祖国和军队的所有热爱,全都托付在了一轮又一轮的受训新兵身上。
他们会因为参训人员对训练的不认真而破口大骂,什么糙话都敢指着新兵的鼻子骂出来。
他们同样也会因为参训人员的认真努力和优异表现而喜出望外,在付出得到回报的时候,从为数不多的积蓄中掏出一部分来大吃大喝一场,肆意宣泄他们的喜悦和苦闷。
正如昨日的他们,又如今日的他们。
与夏承安同车组的两名来自734和735团的驾驶员和炮手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
他们很难想象,夏承安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跟这些对他们一直没有笑脸的老兵们搭上了关系,而且还相
处得这么融洽。
他们更难明白,这名老兵口中所说的上报到底在指代什么。
只是,纵然心里有巨大的疑惑,他们也不敢像夏承安那样面色如常地跟这些老兵发问。
而这些疑惑,最终只能伴随勤务兵手中的旗语,暂时压在他们心头。
与驾驶员考核的五个障碍不同,合训考察的是三个战位之间的默契配合和复杂战场环境下的综合应变。在一条长达五公里的带状演练区域内,不仅设置了更为复杂的路况,还在车辆两侧安排了可以随机出现的靶标。
与此同时,还有人为设定的复杂情况。
当站在教486车侧前方的勤务兵打出出发的旗语时,夏承安与驾驶员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出发”的指令。
当发动机开始轰鸣的刹那,夏承安忍不住先开耳机的一边仔细聆听起来。
经验丰富的发动机修理技师可以通过听声就能判断发动机内部是否存在问题,夏承安并不认为学习不过个把月的自己能达到那样的水平,但这并不妨碍他借此积累经验。
而且,既然这辆车能够从车场开到这里来,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只是,还来不及开心,车组就遇到了第一个问题。
“教486车组,你车即将通过毒气污染区域。”
虽然只是教练组通过指挥设备发送的模拟敌情,车内的毒剂警报器也没有发挥作用,但夏承安可绝对不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