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鼎元在房间内来回踱了几圈,突然在林旭跟前站定,眼神中泛着一抹奇异的光彩:“我杨某一向直来直去,绝不拐弯抹角!那个官司的事,既然沅儿开了口,那我一定会接!”
听了这话,林旭不禁是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王妈妈,心想原来王妈妈的闺名是叫王沅啊,同时还对她露出了一个感谢的微笑。
王妈妈的脸色则微微有些泛红,垂下了眼睑。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杨鼎元又接着说道。
“请问杨先生有什么要求?”
“我想跟你合作,写一出戏!”
“写戏?”
林旭有点儿懵:“写什么戏?”
“昆曲!”
杨鼎元一边说着,还一边做了个昆曲的经典动作——芊芊兰花指!
“额……”
林旭有些无语,真是没有想到,脾气古怪的杨鼎元,竟然还有如此爱好!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理解了。
虽然两个时空的历史走向不同,但却有着非常相似的文化基因和风俗习惯,前世的很多传统文化,在这个时空中同样存在。
比如诗词戏曲,在这个时空中,也是主流的文化题材。
其中,戏曲又有很多种类,基本上跟林旭前世所知
道的那些种类差不多,比如京剧、越剧、黄梅戏、豫剧等等,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些戏曲全都带有明确的地方色彩,而在整个江浙地区,当下最为流行的戏曲种类,则是昆曲。
江浙之地的读书人,基本上都昆曲迷,而且大多数人都能唱上一段,因为这就是主流文化。
如果有哪个读书人说自己不懂得昆曲,绝对会被人视为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杨鼎元喜欢昆曲,确实不足为奇,但是他竟然提出要跟自己合作写一出戏,这就有点儿奇葩了!
“怎么?林先生不同意?”
见林旭露出了为难之色,杨鼎元的脸色立马就有点儿不好看了,冷声说道:“杨某虽然不才,却也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入眼的!如果不是你写出的这首诗深得我意,我也不会邀请你合作写戏!”
“也罢,既然你不同意,杨某也绝不会强人所难!”
“这个官司,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沅儿,那我就一定会兑现!”
“但是,这个官司打完之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看到杨鼎元越说越生气,脸色都变成了铁青色,林旭不禁是更加无语了!
这个家伙难道
是属驴的吗?怎么一言不合就翻脸呢?
王沅也有些尴尬,柔声劝道:“鼎元,不要这样……”
“沅儿,你不必多说!”
杨鼎元一副钻了牛角尖的样子,连王沅的面子也不给,随即又讥讽道:“林小子,你该不会是不敢跟我合作吧?”
“我为何不敢?”
林旭并无动气,淡淡的问道。
“哼哼,原因还不是明摆着,你自忖才华有限,怕跟我搭不了台,丢人现眼呐!”
杨鼎元这话说得很是过分,已经不仅仅是讥讽,而是挑衅了!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就更别说林旭了!
要不是考虑着还需要靠杨鼎元给斧头帮施压,进而搭救出被斧头帮扣押的王宇,林旭立马就拂袖而去了!
他才懒得搭理这个性格古怪,又傲慢十足的家伙呢!
王妈妈也听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林旭也是她邀请来的,而杨鼎元跟她又有着特殊的关系,现在杨鼎元如此说话,不但是在羞辱林旭,同样也是在羞辱她!
“鼎元,你怎可如此说话!林先生不但写出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样的诗句,他给月瑶
姑娘写得那首诗: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同样也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名句!如果林先生没有才华,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吗?”
“哼哼,谁知道这两首诗是他自己写的,还是偷了别人的!如果他真有如此才华,为何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苏州有这么一个才子!难道,他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吗?”
杨鼎元的驴脾气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又是一通冷嘲热讽!
“鼎元,你……”
王妈妈还想再劝劝杨鼎元不要再这么说了,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旭打断了。
“王妈妈,你不必拦着,杨先生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好了。”
“跟你这种沽名钓誉之辈,我没什么好说的!”
杨鼎元背负双手,气得像是一只斗鸡一般!
要是让旁人看了,估计得以为是林旭偷了他媳妇,因此才把他气成了这个样呢!
但实际上呢,林旭只是对于杨鼎元邀请他一块写诗这事儿,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罢了,甚至都没有明确拒绝,结果就把杨鼎元气成这个样了!
这一刻,林旭不得不怀疑,一个如此容易动怒的人,在大堂之上替人诉讼的时候,
岂不是被对方稍微一挑衅就会暴跳如雷,方寸大乱?这样一来,他还如何打赢官司?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