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拿定主意之后,王海还是淡淡一笑,说道:“宋大人,咱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如果能把这件事干成,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要是干不成,呵呵,我说句不吉利的话,咱们可就要手牵着手,一块去黄泉路上作伴了!”
听了这话,宋朝山的右眼皮不禁是猛跳了两下!
冯文禧却是吓得更厉害了,声音颤抖着说道:“王公公,事情能坏到那个地步吗?如果干不成这件事,大不了就是个免职!去黄泉路……倒还不至于吧?”
“不至于?哼哼,到时候你就知道至于不至于了!”
在王海的眼中,冯文禧就是宋朝山的一个附庸,不管是官职还是水平,都低很多,因此懒得跟他多说话!
“宋大人……”
冯文禧又看向了宋朝山,想让宋朝山给他透个底,因为他心里实在是一点儿底也没有!
虽然他平时给人的形象非常霸气,尤其是在下属和老百姓面前,更是嚣张的不可一世,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人,如今遇到了这么大的事,他就慌了手脚,没了主意。
“老冯,我告诉你,事到如今,如果我们能把改稻为
桑的政策推行下去,那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还能平步青云!如果我们办不成这件事,哼哼,我们离死就不远了!”
宋朝山再说“我们”两个字的时候,不但加重了语气,还故意瞥了一眼王海。
这一次,王海没有转移眼神,只是脸色非常凝重!
“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冯文禧紧张的询问道!
“自然是按照小阁老的要求去做!”
宋朝山为了把王海死死得绑定在自己的战车上,自然要当着王海的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王海又端起了茶杯。
宋朝山瞥了他一眼,也不在乎,不管王海听也好,不听也好,只要他在这个房间内待着就行了。
“可是,小阁老是让我们毁堤淹田啊!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必然会有很多百姓死于非命!到时候,朝廷一旦派人来查,我们还有活路吗?”
冯文禧惊恐的说道。
“老冯,你是怎么看得信?小阁老可没说让我们毁堤,只是让我们淹田罢了!”
宋朝山纠正道。
“这……这有什么区别吗?不毁堤,又怎么能淹田呢?”
冯文禧在巨大的惊恐之下,脑子都有点儿不转圈了,并没
有听出来宋朝山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老冯,我问你,咱们苏州境内的白淞江大堤,是什么时候修的?”
宋朝山问道。
“去年春天修的,上下游一共修了五座大堤,总共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呢!”
冯文禧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于是便看向王海,讨好的说道:“这五座大堤,还是王公公的干儿子田公公监管修建的,固若金汤啊!”
“固若金汤?”
宋朝山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随即沉声说道:“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固若金汤的大堤!”
听了这话,王海不禁是皱起了眉头。
冯文禧也有些纳闷,他刚才这么说话,其实是在拍王海马屁呢,而宋朝山却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固若金汤的大堤,这不是在打王海的脸吗?
宋朝山并非那种不注意细节的人啊,他怎么会这么说呢?
“马上就要到端午汛了,届时白淞江积水太多,冲垮了堤坝,也是极有可能的嘛!”
宋朝山冷声说道!
冯文禧虽然并非思维敏捷之人,却也不笨,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宋朝山是什么意思,不禁大惊失色!
就连冯文禧都能听得
懂,更别说王海了,立马勃然变色,怒视着宋朝山,质问道:“宋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朝山跟王海对视着,沉声说道:“如果想要强推改稻为桑的政策,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而且时间不等人,端午汛就是最后的机会!公公以为呢?”
“哼哼,你这是要让我的干儿子去送死呀!”
王海咬着牙说道。
“还不至于如此!这白淞江决堤之后,主要是淹田,并不怎么会淹到百姓,死不了多少人!我们上报此事的时候,还可以掺点水分,稍微报一下灾情就行了!京城有颜阁老和李公公坐镇,出不了岔子!到时候,田公公最多就是受点儿惩罚罢了,不会有性命之忧!”
宋朝山淡淡的说道。
“哼哼,宋大人真是厉害啊,竟然都能指挥洪水的流向了!你说淹田就淹田?如果淹死的百姓太多,你有把握能捂住这个盖子?别忘了,那些心学狂徒也不是省油的灯!官兵踏个苗,他们还要对抗呢,如果淹死的百姓太多,他们还不得造反呀!到时候,他们组织百姓围攻府衙,你如何善后?”
王海怒气冲天的叫道!
因为他明白,宋朝山这么
做,一方面确实是为了毁田,但是另一方面,却是要把自己彻底绑死在这件事上!
“我倒是觉得,那些心学门徒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们这一次之所以能够